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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煜曾教我做事情要像下棋,旁人看三步,我们要看十步,这件事才有十足的把握,我一直没有机会实践这个道理,因而今日刺杀淳王的事才出了意外的状况,我连三步怎么走走出什么后果都考虑不好,显然也没有自信揣摩得准荣煜作为云王除掉淳王后的十步,然我毕竟跟了他六年,知道秦羽他们做的那么多事,如此便不难知道荣煜做这件事的目的不只是为了除去一个淳王而已,想来淳王是王上最倚重的势力,父候都说如今朝中的武将不似平南王在朝的时候了,个个都已被酒肉美色养成了草包,那些王族更是些酒囊饭袋,唯有一个淳王还清明些,如今淳王没了,他手下那几十万大军却还在,平南王老了,听闻近两年已时不时开始犯犯糊涂,自是无法再聊发一次少年狂,如此朝中没有第二个人有能力接手这几十万大军,更何况这个人还要是王上信得过的自己人。

    莫非,荣煜的目的是兵权?

    我几乎是立刻便否定了这个推测。

    荣煜作为云王低调谨慎了这些年,如今即使被王上看中选做了女婿,也只能空有个华而不实的名头而已,要知道大景王朝的始祖皇帝起家便是外戚,故而历代王上以己身为鉴向来对外戚防范得紧,何况王族里的人又没死绝,怎么想王上都不可能将这大军随便交予一个外姓人,这样的事稍微清明一些的人都该明了,更何况是荣煜,他既明了,又为何非要如此?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不为兵权,富贵也有了,杀了淳王他还能得到什么?

    我想到头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现下条件太少,我知道自己盲目地揣测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以荣煜的性子,我想就算我去问他他也不可能会告诉我,于是我做了个深呼吸暂时放弃了思考,我想目前来看无论他为什么,与我关系也不太大,与广武候府关系也不太大,如此便暂且搁到一边,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想个什么说法来应对云淩。

    从淳王府出来一直没得着空,云淩稍后定会来质问我,我又不能实话实说,唯有赶快想个什么说法才是正经,可想来想去便发现对于这件事我委实没有什么好的说法,总不能说我觉得好玩便特地拜托他帮我甩开景昊和小雪跑去淳王府冒充舞女跳舞,又好巧不巧地在哪里沾上了淳王洒落的毒血,云淩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信。

    想着想着我便抑郁了,刚相处便落了个把柄在他手上,看来之前我不该怀疑景昊命衰,命衰的那个人确实是我。

    郁闷到一定程度,便萌生出了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我决定对这件事死不认账决不开口,我想他既保了我,现下估计也不会将我怎么样,最多落个对我心有隔阂,就算成了亲大家同床异梦或者干脆分房过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躺在床上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在屋里等着云淩来敲我的门。

    果然,没几时,敲门声响起。

    打算虽做好了,心还是突地跳了一下,又深深吸了口气才磨磨蹭蹭的去开门,我倒不是紧张,只是觉得要应对的这个人太让人头疼,如若换做景昊,我必然能手到擒来轻松拿下,而云淩就是另一个等级了,别看他整日笑得和气又温雅,却绝对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偏他又敏锐异常,你说一他能想到三,你点个点儿他都能想出朵花儿来,哪里如我们景昊这样纯真烂漫的孩子好对付。

    我如此感叹着打开了门,那个纯真烂漫的孩子就站在门外看着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他。

    景昊摸了摸自己引以为豪的小脸儿,疑惑地问我,“怎么?我脸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