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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事端(1)
来之前便知道这次宫宴不会简单，但没想到坐下已经快一个时辰居然风平浪静，我有些疑惑，轻轻拉了拉行云的袖子，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我，笑意温柔，“怎么了？”想了想，我还是没提出自己的疑惑，看着满殿的觥筹交错笑语盈盈似乎十分热闹和谐，我只笑了笑，“觉得这里有些闷，想出去走走。”“好，我陪你去。”他说罢，从聂儿手中接过披风干脆利落的带着我从侧门离开了大殿，期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好几双眼睛目送我们离开，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心慌，今晚到底会出什么事？这样的未知真的很可怕，不明不白，十面埋伏，却不知那些埋伏都在何处。
“行云，”走在廊檐下，我看着前方的灯火，思绪万千，“今晚元姐姐会有事吗？”“不会。”他握了我的手，温暖的感觉从手中萦绕上心间，“太师三朝元老，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元子孟不会有事。”“若是华重赐婚呢？”“傻姑娘，”行云轻笑出声，“华重不会这么糊涂，太师在朝中声望极高，若是他赐婚了以后太师府不接旨，他又没那个能力和胆量去动这等老臣，到最后里外不是人的还是他自己。”我想了想，似乎真是如此，心下不禁有些好笑，看来真的是看多了，不知不觉就会想到皇权压人上。“再说了，芊芊，华重不会让元子孟嫁给太子的。”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笑笑，摸了摸我的头，让我不自禁的皱起了脸，“会长不高的。”“哈哈~”他大笑着放下手，似乎心情极好，“皇后出身丞相府，年前皇后中毒牵扯到刘妃时，华重闭殿不出，赵丞相带着一干臣子深夜在勤政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那个时候还在下雪，大雪的天，足以看出赵丞相对于皇后这个小女儿有多疼爱，后来刘妃红衣一拜，甘愿赴死，华重心力交瘁，第二日即将下旨时扯出了李美人，也就是三皇子华清的生母，结果他毫不犹豫将李美人处死，要知道三皇子才十岁。”说完这些，他顿了顿，随即笑道：“扯远了。赵丞相这么疼爱皇后，华重自然是认为他是会站在太子一方的，如果太子再娶了元子孟，元子孟又是太师府唯一的继承人，两位三朝元老联姻，对于华重来说，是极大的威胁，更可况，他还等着刘妃的孩子呢，怎么会去帮助太子扩大势力站稳脚跟？其实，这事倒是华重自己多疑了，赵丞相是个十分忠君的人，说得直白些便是愚忠，他又怎么会去帮太子笼络势力？”“可是太子是他的外孙，外人看来他就是太子的靠山。”我禁不住心下叹气，突然又想到，“你说，要是当时李美人没有被牵扯进来，那华重到底会不会真的处死刘妃？”“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行云语气随意，“这位帝王的心思极深，不过从他闭殿不出保护刘妃来看，他对刘妃的宠爱实在太盛了。”“那若是你，你会怎么样？”我不禁有些好奇，他突然停下来，低头看向我，看得我心下一跳，就见他调侃的笑道：“本王可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你说本王会怎么样？”我有些汗颜，“本王”这个称呼用在这儿还真是让人。。。。。。喜欢。他无奈的摇头，“怎么这么呆呆的？”啊？这是说我？我呆吗？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有些茫然的跟着他继续走着，他突然又出声，语气平淡，“怎么了？”我心下很是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旁边闪出一道黑影，当下便被吓了一跳。行云连忙扶住我，那个黑影压低着声音禀告，“主子，大殿那边出事了。”我心下狠狠一跳，行云倒是很平静，“继续。”一路往回走，那个黑影一路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我和行云刚刚离开不久，大公主华雨便提议才艺展示，这本就是大型宴会寻常的节目，自然无人有异议。华雨一马当先，一幅牡丹图画得栩栩如生，倒是引得不少人好评。行云听到这却哑然失笑，我疑惑看向他，他的神色间带着些嘲讽，“你以为这位公主是随便说说的？她可是爱慕练世子已久，怕是知道练世子喜欢牡丹图，特意练了好久吧，不过，我猜最后没脸的肯定是她。”“主子英明。”那个黑影一直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练世子言人各有所爱，他最近刚得到月大家的一幅《蝶戏牡丹图》，相比之下还是更心悦那一幅。”“练世子真是能人，居然这般甩公主的面子。”行云笑着看向我，“芊芊还不知道吧？”“不知道什么？”“自然是这朝中的千金贵女们，本朝即便有着女子可为官的条例，但当朝女官极少，且多为寒门之人。这些贵女们大多安于享乐，不思进取，莫怪她们不被男儿所重。因着整日里嬉闹作乐，久闲之下倒是弄出个诗词、歌舞琴棋书画七才之衔，这华雨便是画才，今日的画想必她花了不少功夫去练习，结果练世子抬出了四大家之一的月大家，可不是狠狠的下了她的面子。”“四大家？有多厉害？”前世能被称为大家之人，皆是学识渊博的广才之士，想来这四大家也一样吧？“自然很厉害，”转过一个弯，他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这四位大家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名满天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他们的作品千金难求，世所了了，随意出手便是一场风波，多少皇室贵胄王孙公子求而不得夜不成眠，哪是华雨等人小打小闹的七才可比？更何况，这位月大家还是位女子，你说华雨会是什么感受？”我听得心驰神往，心下不禁赞叹，大家者，品学皆绝而才冠天下也。这样的时代一位女子能位列四大家之一，她该是多么的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大公主之后，各贵女费尽心思争奇斗艳，殿中正热闹，站在皇上身边的一宫女突然行刺，吓坏了所有人，刘妃离得最近，当下便以身相救，被伤了小腹，皇上大怒，刘妃却拼死护下了那个宫女，几番追问之下，刘妃说出那是当年太后宫中的老人，伺候过太后和慕小姐的人，当初承蒙圣恩又跟在她身边多年，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请皇上彻查，现在殿中众人战战兢兢，场面有些捉摸不透。”此时离大殿已经很近，四周灯火通明，我清楚的看到，在听到“慕小姐”这几个字时，行云皱了眉头。“行云？”我唤他，他看了看我，神色复杂，“芊芊，这位宫女口中的慕小姐，是母亲。”我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久才意识到，行云口中的母亲，是我娘亲，护国将军府的夫人。我记得娘亲叫慕茯嫣，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娘亲的身份，出生后那七年，娘亲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家里人，也没有带我去见过外祖，为什么如今宫里会出现一个伺候过她的宫女？又为什么，刘妃会特意将娘亲说出来，仿佛她在宫里的地位。。。。。。很不一般？“行云。。。。。。这是。。。。。。怎么回事？”当下，我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纷乱，头隐隐疼痛起来，那些片段近在眼前，却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大火，黑衣人，药丸。。。。。。“芊芊。。。。。。芊芊！”耳边熟悉的声音很遥远，恍惚间，我似乎走在一片花海中，那是蔷薇，是娘亲最爱的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熟练的穿过花园，往书房而去。这个时候，爹爹肯定在处理公务，娘亲肯定陪在他身边一起看密函。头顶上的阳光很是温暖，一点都不热，花园里有很多蝴蝶，大大小小翩翩起舞，美好如斯。书房外面也一个人都没有，真奇怪，平时爹爹的书房外都会有侍卫守着的，今天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鼻子，悄悄走近，想吓他们一跳，刚走到门前正准备猛然推开门，就听见屋内传出低低的几句话，“我们根本拿不出来。。。。。。”“我会保护你们。”“可是。。。。。。太后。。。。。。他们不会相信的。。。。。。芊芊还那么小。。。。。。”“谁！！”一声厉喝在耳边炸响，我吓得猛一回头，身边不知何时燃起了漫天大火，天空一片黑暗，已然到了深夜，爹娘的声音隐隐从火海深处传来，带着凄然的绝望和深深的眷恋，“芊芊——！”一个黑衣人站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目光很是凶狠，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吓得想往后退缩，身体却骤然一痛，一颗药丸滑入口中，我想挣扎，可是动不了，炙热的火苗烈烈而来，疯狂席卷着身边的一切，烟雾弥漫，十分刺鼻，脑海中开始昏沉，渐渐地，渐渐地，我失去了所有意识，彻底沉沦于眼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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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走在廊檐下，我看着前方的灯火，思绪万千，“今晚元姐姐会有事吗？”“不会。”他握了我的手，温暖的感觉从手中萦绕上心间，“太师三朝元老，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元子孟不会有事。”“若是华重赐婚呢？”“傻姑娘，”行云轻笑出声，“华重不会这么糊涂，太师在朝中声望极高，若是他赐婚了以后太师府不接旨，他又没那个能力和胆量去动这等老臣，到最后里外不是人的还是他自己。”我想了想，似乎真是如此，心下不禁有些好笑，看来真的是看多了，不知不觉就会想到皇权压人上。“再说了，芊芊，华重不会让元子孟嫁给太子的。”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笑笑，摸了摸我的头，让我不自禁的皱起了脸，“会长不高的。”“哈哈~”他大笑着放下手，似乎心情极好，“皇后出身丞相府，年前皇后中毒牵扯到刘妃时，华重闭殿不出，赵丞相带着一干臣子深夜在勤政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那个时候还在下雪，大雪的天，足以看出赵丞相对于皇后这个小女儿有多疼爱，后来刘妃红衣一拜，甘愿赴死，华重心力交瘁，第二日即将下旨时扯出了李美人，也就是三皇子华清的生母，结果他毫不犹豫将李美人处死，要知道三皇子才十岁。”说完这些，他顿了顿，随即笑道：“扯远了。赵丞相这么疼爱皇后，华重自然是认为他是会站在太子一方的，如果太子再娶了元子孟，元子孟又是太师府唯一的继承人，两位三朝元老联姻，对于华重来说，是极大的威胁，更可况，他还等着刘妃的孩子呢，怎么会去帮助太子扩大势力站稳脚跟？其实，这事倒是华重自己多疑了，赵丞相是个十分忠君的人，说得直白些便是愚忠，他又怎么会去帮太子笼络势力？”“可是太子是他的外孙，外人看来他就是太子的靠山。”我禁不住心下叹气，突然又想到，“你说，要是当时李美人没有被牵扯进来，那华重到底会不会真的处死刘妃？”“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行云语气随意，“这位帝王的心思极深，不过从他闭殿不出保护刘妃来看，他对刘妃的宠爱实在太盛了。”“那若是你，你会怎么样？”我不禁有些好奇，他突然停下来，低头看向我，看得我心下一跳，就见他调侃的笑道：“本王可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你说本王会怎么样？”我有些汗颜，“本王”这个称呼用在这儿还真是让人。。。。。。喜欢。他无奈的摇头，“怎么这么呆呆的？”啊？这是说我？我呆吗？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有些茫然的跟着他继续走着，他突然又出声，语气平淡，“怎么了？”我心下很是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旁边闪出一道黑影，当下便被吓了一跳。行云连忙扶住我，那个黑影压低着声音禀告，“主子，大殿那边出事了。”我心下狠狠一跳，行云倒是很平静，“继续。”一路往回走，那个黑影一路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我和行云刚刚离开不久，大公主华雨便提议才艺展示，这本就是大型宴会寻常的节目，自然无人有异议。华雨一马当先，一幅牡丹图画得栩栩如生，倒是引得不少人好评。行云听到这却哑然失笑，我疑惑看向他，他的神色间带着些嘲讽，“你以为这位公主是随便说说的？她可是爱慕练世子已久，怕是知道练世子喜欢牡丹图，特意练了好久吧，不过，我猜最后没脸的肯定是她。”“主子英明。”那个黑影一直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练世子言人各有所爱，他最近刚得到月大家的一幅《蝶戏牡丹图》，相比之下还是更心悦那一幅。”“练世子真是能人，居然这般甩公主的面子。”行云笑着看向我，“芊芊还不知道吧？”“不知道什么？”“自然是这朝中的千金贵女们，本朝即便有着女子可为官的条例，但当朝女官极少，且多为寒门之人。这些贵女们大多安于享乐，不思进取，莫怪她们不被男儿所重。因着整日里嬉闹作乐，久闲之下倒是弄出个诗词、歌舞琴棋书画七才之衔，这华雨便是画才，今日的画想必她花了不少功夫去练习，结果练世子抬出了四大家之一的月大家，可不是狠狠的下了她的面子。”“四大家？有多厉害？”前世能被称为大家之人，皆是学识渊博的广才之士，想来这四大家也一样吧？“自然很厉害，”转过一个弯，他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这四位大家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名满天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他们的作品千金难求，世所了了，随意出手便是一场风波，多少皇室贵胄王孙公子求而不得夜不成眠，哪是华雨等人小打小闹的七才可比？更何况，这位月大家还是位女子，你说华雨会是什么感受？”我听得心驰神往，心下不禁赞叹，大家者，品学皆绝而才冠天下也。这样的时代一位女子能位列四大家之一，她该是多么的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大公主之后，各贵女费尽心思争奇斗艳，殿中正热闹，站在皇上身边的一宫女突然行刺，吓坏了所有人，刘妃离得最近，当下便以身相救，被伤了小腹，皇上大怒，刘妃却拼死护下了那个宫女，几番追问之下，刘妃说出那是当年太后宫中的老人，伺候过太后和慕小姐的人，当初承蒙圣恩又跟在她身边多年，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请皇上彻查，现在殿中众人战战兢兢，场面有些捉摸不透。”此时离大殿已经很近，四周灯火通明，我清楚的看到，在听到“慕小姐”这几个字时，行云皱了眉头。“行云？”我唤他，他看了看我，神色复杂，“芊芊，这位宫女口中的慕小姐，是母亲。”我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久才意识到，行云口中的母亲，是我娘亲，护国将军府的夫人。我记得娘亲叫慕茯嫣，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娘亲的身份，出生后那七年，娘亲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家里人，也没有带我去见过外祖，为什么如今宫里会出现一个伺候过她的宫女？又为什么，刘妃会特意将娘亲说出来，仿佛她在宫里的地位。。。。。。很不一般？“行云。。。。。。这是。。。。。。怎么回事？”当下，我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纷乱，头隐隐疼痛起来，那些片段近在眼前，却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大火，黑衣人，药丸。。。。。。“芊芊。。。。。。芊芊！”耳边熟悉的声音很遥远，恍惚间，我似乎走在一片花海中，那是蔷薇，是娘亲最爱的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熟练的穿过花园，往书房而去。这个时候，爹爹肯定在处理公务，娘亲肯定陪在他身边一起看密函。头顶上的阳光很是温暖，一点都不热，花园里有很多蝴蝶，大大小小翩翩起舞，美好如斯。书房外面也一个人都没有，真奇怪，平时爹爹的书房外都会有侍卫守着的，今天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鼻子，悄悄走近，想吓他们一跳，刚走到门前正准备猛然推开门，就听见屋内传出低低的几句话，“我们根本拿不出来。。。。。。”“我会保护你们。”“可是。。。。。。太后。。。。。。他们不会相信的。。。。。。芊芊还那么小。。。。。。”“谁！！”一声厉喝在耳边炸响，我吓得猛一回头，身边不知何时燃起了漫天大火，天空一片黑暗，已然到了深夜，爹娘的声音隐隐从火海深处传来，带着凄然的绝望和深深的眷恋，“芊芊——！”一个黑衣人站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目光很是凶狠，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吓得想往后退缩，身体却骤然一痛，一颗药丸滑入口中，我想挣扎，可是动不了，炙热的火苗烈烈而来，疯狂席卷着身边的一切，烟雾弥漫，十分刺鼻，脑海中开始昏沉，渐渐地，渐渐地，我失去了所有意识，彻底沉沦于眼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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