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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坐月子期间,言家也都没来人,这让盛南汐很是意外。

    按理说按照言勇弈的性格,应该会第一时间赶来看孩子的,怎么现在都一个月了,都没听见他过来,言越择夫妇也不见来。

    她想找言竞舟来问问,但自从上次让他别再来了之后,言竞舟就真的没出现过,见不到人倒不好专门打电话去问。

    这时候已是十月份。

    夏末的暑气消散,傍晚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晚霞漫天,盛南汐望着如画的美景,想着自己一个月都没有出过门了,想下楼去小花园走走。

    她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孕前状态,胳膊处的石膏也在昨天拆除。

    每天在月子中心,都有专门的按摩师和健康管理师帮忙调养身体,如果不是小腹处有一条细细的伤口,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竟然当了妈妈这回事。

    这时候周姨他们都不在房间,盛南汐带了顶棒球帽,顺手拿了件外套推门出去,往右边走廊的楼梯处走。

    路过隔壁房间时,忽然好像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像是言竞舟的声音?

    盛南汐止步细听,好像还有一位老人,几个其他人的声音,像是好些人正在逗孩子。

    她循着声音走近门边,从玻璃门往里望去。

    果然一群人围住一个婴儿床正在咿咿呀呀的吸引婴儿的注意力,有护士有育儿嫂有司小予,还有言竞舟和言勇弈、言越择夫妇!

    他们

    这时候小婴儿忽然哭了起来,言勇弈拨开众人,赶紧将孩子从床上抱起,放在怀里轻轻的摇,“乖宝宝,咱们不玩儿了,睡觉觉”随后哼起摇篮曲来。

    看着爷爷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抱了。

    他们为何在这?

    没记错的话旁边这间房是周姨和育儿嫂住的地方,为了方便她们照顾孩子,盛南汐特意让医院准备的。

    看着虚掩着的门,她想了想,推门进去。

    门内的人看见是她,全都是一副惊讶又突然的表情,相反盛南汐倒是很淡定的喊了声“爷爷”。

    终究还是年纪大的人反应快,言勇弈笑着答应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孩子走到盛南汐身旁,让孩子靠近她:“拾壹,你妈妈来啦!快喊妈妈!”

    爷爷逗着孩子,又看了看盛南汐的气色,很是欣慰道:“南汐,你看上去恢复的还不错,我们早几次就想来看你了,可竞舟说你生产后情绪有些起伏,不让我打扰你。现在看你气色不错,爷爷就放心了。家里的婴儿房都收拾好了,等你出院了回去住几天啊!”

    盛南汐看看爷爷,又看看言竞舟,不知现在是何状况。

    难道这一个月之中,他们一直都来隔壁探视孩子?

    心中存了这样的疑虑,瞬间想起之前的好几次,听到房间外面有笑声传来,她都以为是别家孩子的声音。

    还有几次,周姨说孩子在睡,可明明那个时间该是喝奶的时候。

    这些小小的“异常”她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把它们都联系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大家合伙骗着。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见到孩子,现在想要抚养权?

    这样一想,她脸色瞬间变了。

    言竞舟眼见她脸色沉沉,走过来道:“南汐,我们到隔壁去说。”

    说着便把扶着她出门回了房间。

    盛南汐只觉内心一团怒火攻心,越想越觉得恐慌,一种当母亲的本能让她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言竞舟,你这是在做什么?别忘了你是没有抚养权的!”

    言竞舟带她进到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她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道:“南汐,你冷静点,我没有想要跟你争抚养权。”

    原本盛怒的盛南汐被他这一句话弄的懵住了,他不想要抚养权啊?

    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嘴上却仍强硬道:“那你们干嘛偷偷摸摸在旁边看孩子?躲着我干嘛?”

    言竞舟叹了一口气,想拉她到沙发处坐下,谁知盛南汐挥开自己的胳膊不让他碰,自顾自的走到餐桌边坐着。

    男人跟过去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南汐,司医生说你产后情绪不稳,身上又有伤,让我暂时不要让你过于激动,保持心情舒畅。我向你道歉,上次你让我别再来的时候,我答应了却没做到。我想着孩子虽说有这么多人帮忙照顾,可我毕竟是他的爸爸,我来照顾也是情理之中,你说是不是?”

    盛南汐把头一偏,并不答话。

    言竞舟续道:“爷爷和越择他们得知你摔倒了担心的不得了,一开始就想来看你和孩子,我跟他们说你状况不好,这才答应不来打扰你的,只跟我在隔壁抱抱宝宝。南汐,我们的协议不会有变化,你别多想,你现在主要是要养好身体。”

    他低声温柔相劝,悉心安抚的几句话,听的盛南汐的心中微微触动,就要掉泪。

    对于最近变得很爱哭很爱多想这件事,盛南汐曾经问过司小予。

    司小予说这是任何一个女人在生产之后都会遇到的问题,由于体内激素变化,会让人变的情绪不稳,钻牛角尖或者脾气变坏,这种特殊阶段往往会让一个人的性格有所改变,而且这种改变是不自觉的,不受控制的。

    至于这种改变的时间,因人而异,有的人持续时间很长,有的人可能一两个月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现在的盛南汐就有点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眼泪,她将脸偏向一边,默默的流泪。

    言竞舟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背。

    于是这一段时间积攒已久的愁绪找到出口,盛南汐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窗外的晚霞渐渐淡去,夜色上涌。

    盛南汐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哭过之后满心的舒畅,这一段时间淤积的情绪得到爽快的释放。

    她从他怀里起身,看见他的白色衬衣处湿了一大片,微感抱歉:“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我”

    “没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宝宝吧,他这几天有点闹,没我抱着不肯睡。”

    盛南汐兀自用衣袖擦着泪,她哭的眼睛都肿了,不好意思抬头看他,说道:“你说说看,你在隔壁是怎么照顾拾壹的?”

    言竞舟轻笑道:“我也是个新手,闹了好多笑话,给人家衣服穿反啦、洗澡不敢抱、喂奶不知道冷热”

    盛南汐有手掌的温度熨了熨哭肿了的眼睛,跟他出门。

    隔壁。

    房间里却只有周姨和育儿嫂在整理宝宝的衣物,拾壹正安静的睡在小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