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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拂云将午饭摆在木桌上,中年男子皱眉抬眼望她,一脸不满意。

    殷拂云一边将筷子递过去一边道:“灶房油壶被我不小心打翻,只能水煮了,但是调味料我都放了,味道不错的,你们尝尝。”

    中年男子与闫辽相视一眼,都半信半疑,但看着面前姑娘说得这般自信,中年男子决定尝一口。

    夹起菜嗅了下,青菜已经没有丁点本来菜的清香,全是调味的香料味道。当菜入口,他不禁眉头拧起,艰难地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不好吃?”殷拂云看他痛苦的表情,自己夹了一筷子尝,是不怎么好吃,但是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难吃。

    “你厨艺跟谁学的?”中年男子去尝另一道菜。

    “以前家里的厨娘还有炊事兵。”

    侯府的厨娘可不是这水平,也没有哪个营的炊事兵能够把菜烧这么难吃。

    中年男子第二道菜也入口了,味道相对第一道不是那么难吃,勉强能够当道菜。

    第三道菜和最后一道汤都尝一遍后,中年男子无奈叹息一声,舀了两勺子汤泡饭,勉强将就一顿。

    “明早去买些油和肉菜!”吩咐完放下碗筷起身出去。

    殷拂云朝闫辽望去,闫辽却吃得很平静,每道菜都吃,看不出难以下咽,甚至还有几分很合胃口的意思。

    “尊师是不是嘴很叼?”

    闫辽斜她一眼继续吃饭,没有任何回应,匆匆吃完便也出去。

    殷拂云却慢悠悠地吃完,收拾完盘碗后走出灶房,闫辽在棚子里拿着木棍在组装什么,中年男子在老树下石桌边坐着,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破山弩的草图。

    “小贼,你过来。”中年男子冲她喊。

    殷拂云走过去,愠怒道:“我尊敬地喊你一声前辈,就算是礼尚往来,前辈也不该这么唤我吧?”

    “老夫可冤枉了你?”

    殷拂云理亏,谁让她昨夜为了活命自己扯谎称贼呢!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就不给别人改过的机会了?”

    中年男子瞧她生着闷气,笑了下,将草图摊平放在石桌上,点了点其中的一个地方问:“殷罗将军后来对此处做了怎样改动?”

    殷拂云瞧了眼,道:“此处设计实际操作中影响了弩机的速度,长兄提出过两点改动:一是在此处装簧,二是动这两侧,可以加大机弩威力。”她在草图上指出两点位置,遗憾道,“只是最终没有机会完成。”

    中年男子望着图纸上的几个点思索片刻,轻轻叹了声:“殷罗将军打小就喜欢研究兵器,若不是身份所限,他必然成为能工巧匠一代大家。”

    看来是没猜错,真的与自己父兄相识多年。

    中年男子感慨完,又瞥她一眼,微微摇头毫不掩饰对面前之人的不满意,拿起草图起身朝对面的棚子去,指点闫辽组装时候注意。

    殷拂云在棚子旁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瞧出来他们在组装什么,只是一个长方形的框架。

    一个下午师徒二人都不再搭理她,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只有渴了吩咐她去倒两碗茶。

    次日殷拂云被中年男子催着去买油和肉菜,她挎着篮子出门,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的小院竟与李宅只相隔一条街。

    她匆匆买完东西朝回走时,瞧见了李宅的仆人迎面走来,目光四周打量甚至朝周围的人询问,是在打听她。

    殷拂云左右瞧了瞧,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看到一旁有个卖扇子的摊位,立即走过去,拿起一把扇子翻看并适当地遮挡自己的脸。

    “李宅从昨儿都开始到处寻人了,谁丢了呀?”旁边买扇子的少妇问同伴。

    “听说是郡王的侍婢私逃了。”

    “呦,胆子这么大?跟谁逃的?被抓回去还不被打死。”

    “那可不,逃奴被抓回去肯定是要打死的。”

    殷拂云朝两位少妇瞥了一眼,正瞧见李宅的仆人朝这边过来打听,她忙放下扇子转身朝回走,步履匆匆,很快甩掉了仆人,刚准备绕道回小院,一旁传来声音唤她:“殷姑娘。”

    她望过去,首饰铺子门前站着正是白姝和姚瑶,身边跟着两个婢女,手里各提着两三个精致小盒子,打包得整整齐齐。

    她扫了眼没有打招呼,继续朝前走去,白姝追了两步,见殷拂云没有停下来意思,停了步子。

    “不是听说郡王待她很好吗?怎么瞧着穿着寒酸,面黄肌瘦,脖子上还有伤。”白姝疑惑嘀咕。

    姚瑶朝殷拂云方向翻了个白眼:“估计都是假的吧?她可是拒婚郡王之人的亲妹妹,郡王哪里能饶了她。想必是李宅的人为了维护郡王的名声,对外谎称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折磨呢。”

    白姝望着殷拂云消失在人群中,对姚瑶的话多少有些不信。如果真的如姚瑶所言,李宅的人为何将兰溪给叫过去照顾她?楼中何娘曾隐晦地说,殷姑娘和兰娘命好遇到郡王,将来是要从良的。虽然其他姐妹不信,但是她多少是信几分的。

    一旁婢女恰时道:“听闻现在李宅在抓殷姑娘呢!”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