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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头发白了一半,其中有不少白发,都是韦承允被封郎中在礼部当值后,长出来的。

    这位韦郎中仗着背景深厚,在礼部蛮横无理,平日就敢蹬鼻子上脸,现在明明在求人,十分不讲礼节地坐在他的办公案上,也不嫌屁股底下的书册膈着了。

    还有些事务没做完,瞿尚书忍不住轻咳一声败下阵来,“除了这个,我都应你。”

    韦承允眯着眼睛笑道:“那我要你这嘴巴上的胡子,你可愿意剪了下来给我?”

    晋朝的官员年轻时还可以靠脸在“朝廷美男子”排行榜上拿一个名号,后面人老了,就只能靠好看的胡须了。

    瞿尚书大声喝道:“放肆!”

    礼部不少人被吓了一跳,这位瞿尚书虽然办事能力一般还事多,但是一贯是维持自己形象的,今日怎么生气了?

    纷纷转头去看,看到韦承允后就觉得见怪不怪了。

    韦承允倒是丝毫没有被吓到,故自地晃着退,还是一脸笑意,“京城城西的学政一职,你到底是给我还是不给我呢?”

    瞿尚书坚决摆头,“不可以。”

    “那尚书今日就别办案了。”

    韦承允低下头开始看自己的袖袍花纹,晃腿幅度越来越大,瞿尚书的脸越来越绿,“城东的给你,可以吗?”

    韦承允浅笑摇头,“不要,我就要城西的。”

    瞿尚书见说不动,也干脆不办案了。

    城西那一块的学政,是绝对不能交到旁人手里的。

    他拂袖打算离开,却被韦承允唤了一声:“瞿尚书。”

    瞿尚书本以为此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毕竟此人虽然纨绔,但是毕竟是出自侯府的世家子弟,骨子里应该还是有点礼仪观念的。

    谁知道韦承允手撑桌面,轻巧地跳了下来。

    他浅笑着走到尚书大人的身边,俯身在这位老头耳边轻声道:“我这两日听见一则两年前的密闻,也不知道若是告诉了那位,尚书大人还能活几日啊。”

    瞿尚书脸色刷得一白,掌心发抖。

    过了半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韦承允依旧含笑地站在他身边,就像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关乎旁人性命的话。

    瞿尚书面如死灰,艰难地开口,“我允你去城西。”

    私塾内,李夫子又是让没通过府试的人去另一个夫子处听书,现在这处教室,还留下二十余人。

    李夫子打量了一眼,点头,不错,这一届留下的学生比上次还要多一些。

    他的眼神落在一个学生身上。

    若是不出意外,下一个乡试解元又要从王家私塾出了。

    李夫子开始讲课。

    “院试考两场,分别是正场和覆场。正场考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覆场是口试,考察方向与策论差不多,但是讲究临场应答能力。”

    “四书文、试贴诗你们都很熟练了,接下来将近一月的时间,我主要还是检查拔高你们的口试。”

    “可都听懂了?”

    学生一致回应:“懂了。”

    口试也有讲究,如何在临场的情况下迅速构思好答案,并有条不紊地讲出来,并不是一味读书就可以的。

    李夫子与学生们讲了一遍应对口试的方法,便出了几个刁钻的政策问题,让学生今日回去好生掌握消化,思虑过后明日再来作答。

    放学时,李夫子唤了容岚到一旁教诲,“我今日说的,旁人便罢了,你是必须谨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