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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战之本?四个字——为国取利,巴蜀地处险境,乃我大唐不可缺失的咽喉处,外族大举进犯,意在中原,若不能抵挡,恐怕失的就不是三座城池那么简单了,整个巴蜀都有可能会沦陷!而巴蜀一失,京师必乱!”

    有官员冷嘲热讽,道:“太子未免言过其实了吧?长孙将军威武盖世,相信他一定可以收回所失三城,并且将敌军歼灭的。”

    李寒烟冷笑一声,倒也没有出口进行辩解。

    户部尚书再次开口:“臣认为,可以先从各地调集兵马,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巴蜀,助长孙将军歼灭敌军。”

    “这倒也可以。”有人附议道。

    而兵部尚书却不乐意了,:“你说调就调?我大唐的主要兵力都分布在边关长城,用以震慑外族,调集到巴蜀,外族若是趁这个机会大举进犯,又当如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如何?!”

    争执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较好的解决方案,不知不觉已经黄昏落日了。

    皇上有些困乏的揉了揉了眉心,道:“你们都退下吧,回去写份折子,明日早朝再议。”

    众人应了一声,相续告退,李寒烟也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的父皇轻唤他了一句:“太子,你且留下。”

    李寒烟回身,拱手而立,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皇上才慢悠悠的道了一句:“李寒烟,我大唐的储君,朕的皇子,如今混的好不风光啊。”

    李寒烟双眼微眯,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想父皇将他单独留下一定是深有用意,躬着身子,:“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皇上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接过身旁宫女递上来的热茶,小抿一口之后,继续翻看着案板上的奏折。

    就这样,李寒烟又干站了一盏茶的时间,没能抽身离开,终于,高座上的皇帝慢慢开口:“本朝四司,你李寒烟独占一半,这京城之内还有比你更风光的吗?”

    李寒烟的双眼眯的更深了,平淡道,:“四司说到底还是由父皇掌权,儿臣只不过是代为管理,这种并没有什么好风光,反倒让儿臣惶恐。”

    “惶恐?你李寒烟还知道惶恐?!”

    “咔嚓”一声,瓷器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殿堂中响起,皇上手中的白瓷茶盏被他一把摔在李寒烟的近前,滚烫的茶水以及碎片飞溅在他的手背上,划破皮肤,流淌出鲜红的鲜血。

    “你真当朕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让各地爆发民变,对抗皇权,以此来逼朕退位,是与不是?!”

    皇上严声厉喝,他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还没有老糊涂,什么粮草短缺,军心不稳,导致连失三城,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这无非就是长孙家族的一次震慑罢了,无非就是想让整个朝野看看,公子寒烟虽然年幼丧母,但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外戚之威犹在,长孙家族跺跺脚便可让这天子脚下颤上三颤!

    “对,说到底也是朕的不是了,你年幼丧母,朕因为政事繁忙也没什么时间去陪你,让你在宫中受了不少欺负。”

    皇上漫步从高座上走了下来,:“自你搬到宫外立府,北御、皇城两司尽被你收入囊中,再加上有长孙家族在背后极力辅佐你,你已经有造反的能力了,怎么?如今就等不及,想要自己上位了吗?!”

    长孙家族,长孙忆阳——前任皇后,上孙无忌——一品大将军,长孙俞慈——功勋老将萧国公,有这个强大的外戚势力辅佐,再加上有北御、皇城两司,如今的李寒烟确实已经有造反的能力了。。

    “儿臣见边境战况紧急,心急口快,确实缺少了思量,但绝无二心,更从未想过造反,还请父皇明鉴。”李寒烟说完又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

    皇上此时已经走到了李寒烟的近前,脚下是破碎的茶盏以及茶渍,这位年过半百的一国之君已经两鬓发白,脸上多了一股沧桑之感,眸光低沉的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儿子。

    看着这个儿子纵然是下跪在自己的身前,却依然傲骨犹在,一想到这个心性难以揣测的儿子将来可能会为了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而将自己手刃,他就不由的眯紧了双眼,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一国之君又能如何?如今朝堂中二圣分政的局面,就已经让他够头疼的了,如今有多了这么一个天生反骨的儿子,一国之君当到这个份上,他应该也是大唐自开国以来的第一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