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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岸然睡得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绿萍已经同吴妈妈出门去买菜了,她洗漱吃了早饭,逛了会儿花园准备回屋,路过慕景程的院子时,忍不住朝里望了一眼。

    昨日门锁坏了也没人来修,门只是虚掩着,还能看见院中梓树下的石桌石凳。她看了看左右无人,便推门走了进去,惊起了在院中啄食的麻雀。她抬头看着牌匾上“青青子衿”四个字,不由得笑了起来,四个字写得遒劲有力,他当时写字的时候身体应该还不错。

    此时,一阵风吹来,将房门吹开了,她不由自主地走进去。屋内却不是想象中的空无一物,正堂前挂了一副梅花图,题字:“凛凛岁云暮,遥遥枝上香。不屈腊月寒,独傲北风中。”

    说是咏梅,但实际上还是在说人。她摇头笑了笑,转眼朝左边望去,就见窗前摆了一张书桌,镇纸还压着白纸,砚台中的墨竟然是半干的。她抬头望了屋顶一眼,许是屋子漏雨,恰好把砚台打湿了。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开看了一眼,四处打量着这间书房,再转眼看向门外时,却见一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她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她的眼神颇为复杂,“我……我……”

    “景程?”不知为何,她脑中就只有这个名字。

    男子闻言,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小心翼翼道:“没吓着你吧?”

    饶岸然闻言,脸上的惊讶盖过了惊吓,忙抬头看了眼窗外,却被透进屋的阳光逼得睁不开眼,再转眼看男子,他却站在阴影里,手中还拿着一把伞。

    她一时间有些紧张,倒不是害怕,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我……见门没锁就进来了,多有打扰……”

    慕景程笑了笑,“不打扰,平时除了来人打扫,也不见人来,我都觉得有些无聊。”他说着,绕开阳光,走到书架下将伞挂在书架上,“还是昨日里你们来捡竹蜻蜓,这院中才多些活气。”

    “您出不去这院子吗?”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她便换了称谓,怎么说都是慕晨辉的小叔,她算是侄儿媳妇。

    “也不是,只是我白日里不能走动,夜里有没有意思,便就不爱出门了。”他坐在椅子上笑道,看着她问道,“我听吴姐说你姓饶?”

    她点点头,“小字岸然。”

    “哪两个字?”

    “河岸的岸,虽然的然。”

    闻言,慕景程蹙眉笑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取这两个字?”

    “家父以为我是个男孩儿,后又不想换名字,便这么叫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问道:“还住得习惯吗?”

    “挺好的,”她亦是笑道,“吴妈妈手艺好,我都长胖了许多。”

    他笑得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可能是练出来了,当初的手艺可不怎么样。”

    “是吗?”

    “是,周管家之前时常与我们抱怨,说是吴姐做饭难吃。不过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怕吓着他们,要是他们找什么法师把我赶出去了,我可就没地方安生了。”

    闻言,饶岸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也有些疑惑,“您不是应该去地府投胎吗?”

    “是啊,我也奇怪,按理说应该有黑白无常把我带走,但自从我的魂魄离身之后都没见他们,我也就只能先将就了。”

    饶岸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城隍老爷不是管鬼魂的事吗?”

    “上次城隍庙塌了之后就没有城隍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派人过来。”

    “那就只能等着了。”

    “嗯,只能等着。”

    说完二人皆是相视一笑,“你平日里若是无事,可以过来和我说说话。”

    “可以吗?”饶岸然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慕景程点头,佯装神秘道:“不过不能告诉别人,把他们吓着了不好。”

    她抿嘴笑了笑,点头道:“好。”

    “我见你平时喜欢看书,都看的什么?”他笑着问。

    闻言,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左右不过是些话本子,打发时间罢了,看多了也厌倦。”

    “姑娘家都喜欢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小心被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