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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僻跟着那道白影一路跑,很奇怪,对方似乎对这栋建筑的结构了如指掌。

    “站住!”练僻一边跟随一边在后面叫喊道。很多人肯定会认为练僻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这么叫嚷人家怎么会停下来。然而练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经过之前的战斗,练僻很清楚此情此景知道见人跑的肯定不是什么怪物。况且这一路追来此人对精神病院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如果相同情况让练僻一个人走还不知道会走到哪儿去,而要是跟着这人逃……恐怕十之八九会逃到那些令练僻惊奇的地方,而那些地方是练僻靠自己永远也到达不了的。

    七拐八绕,原来还能看到对方背影的练僻渐渐的被越带越远。倒不是他跑的不够快,只不过这病院的门一扇挨着一扇,刚转进这个房间那人却早已从另一个房间的门出去了。若不是练僻听音辨位的功夫了得恐怕在之前几个弯就被甩开了。

    “哦,该死!”最不想出现的结果终于还是出现了。就在练僻重回宽大的走廊时,先前那个人影竟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自己跟丢了?练僻很疑惑,早前的声音明明是传到这里的呀。如果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慌张的人的脚步声突然消失,要么他遇到了什么险境,要么就是躲了起来。两者相比,练僻更加相信后者的可行性。要说到躲藏,在这条走道里可真不容易。一边是墙壁,另一边则是正面的玻璃幕墙。透过玻璃墙,练僻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是一间类似陈列室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奖状以及医生的照片。练僻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那间房间内的物品上,他死死的盯着玻璃是因为那上面的反光可以让练僻看见身后的异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练僻相信,之前那个白影一定在这条走道的某个地方躲藏了起来,以至于自己会在突然之间失去了对其跟踪的线索。在没有十窍归元劲的帮助下,练僻没法通过呼吸,感知,甚至是能量的流动来探测对方的位置。故而他想出了个“土办法”——装!装作自己在干其他的事,如果那家伙按耐不住,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练僻坚信自己的方法有效。

    就在他装出一副全神贯注在看玻璃对面时,门意外的开了。并非练僻身后通道的门,而是对面玻璃房内的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打乱了练僻的计划,因为从那扇门内进来的正是唐馨。

    练僻很高兴,毕竟朋友没事总是该值得高兴的,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练僻难以想象。玻璃房内的陈列厅并不算大,而如此巨大的玻璃作为墙壁怎么也不会不让人多看一眼,然而唐馨从刚进门开始只是略略瞥了玻璃幕墙一下便再也没有去看第二眼。这绝不正常,就好像练僻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玻璃的那一头一样。

    仔细看唐馨的举动,十分的自然绝对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只见她在房间里略微打量了一下,见四周安全便慢慢卷起了袖管,一边卷一边露出了略微痛苦的神色。当唐馨把衣袖完全卷上后,练僻看见了在那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不深,但这种长度也够呛。看到伤口的同时练僻立刻想起了一件事,就在三邦重案组的时候,唐馨曾告诉练僻自己不会受到物理方式攻击的伤害。那么此时她为什么会受伤呢?是受到了物理之外的某种途径的攻击还是另有原因?唐馨撕下一片衣袖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那手法她以前一定受过正规的训练。

    “唐馨!老唐!”练僻一边喊着一边猛烈的敲击面前的玻璃。玻璃纹丝不动,而对面的唐馨也是毫不停留的朝门边走去。搞什么鬼!练僻内心大喊,就算拍墙壁也能听见声音,你就算看不见听总能听见吧。练僻怒从心起抽出腰间的拐杖就朝那玻璃砸去,“咔嚓”一声轻响,玻璃碎了一大块,可是从碎掉的漏洞中看去却不是唐馨的那个房间,而是一片深邃的漆黑。自己和唐馨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能看到对方却无法将任何信息传达过去?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而这真实却又是练僻最不敢相信的。

    就在他呆立在原地时,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大脑中传来,霎时四周天旋地转。练僻双手捂着脑袋跪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耳鸣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疼痛中的练僻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那里天旋地转,而就在刚刚被打破的玻璃处深不见底的黑暗再次幻化成黑洞将他一点点的吸了进去。挣扎,反抗此时毫无作用。练僻就这样被硬生生吸入到了残缺不全的玻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从上方滴在脸上的水珠打醒了练僻,同时一阵湿润的青石板味传入到了他的鼻中。练僻一抹脸上的水,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依旧没有怎么受伤,所有的武器装备什么的也都还在。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到处穿梭,这里又是哪里?练僻望向四周,青石板铺满的坑道,两边的墙上亮着许多明晃晃的电灯。十分粗糙的环境,就好像是矿道一样。依旧是朝两头延伸,弄得练僻不知道往哪边走才好。他像前后走了几步,却始终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坑道中的一个较隐蔽的阴影里慢慢闪现出一个人。只见他一身医生打扮,手持水管缓缓向练僻摸近。看样子他是想给练僻致命的一击。同一坑道中素无瓜葛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移动着,就在练僻停下脚步准备转身时,那人也发动了自己的攻击。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啷”一声,水管被击飞到远处,而那想突袭的人却被练僻举在了半空中。

    “你到底是谁?”练僻将那人按在一边的石头墙壁上喝道。

    “威……威廉·庞墩。”那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就是威廉·庞墩?练僻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份庞墩写给他组员文件。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练僻装作不认识,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