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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教授真是很有专家的研究精神,来尼日尔之前他已将这里的地理物产乃至经济政治形势研究得颇为透彻,他的分析让听得半懂不懂的Seko都连连点头。

    Seko让大家拉好窗帘,找个远离窗户的位置躲起来,他斜靠着窗边,透过窗帘缝隙观察了一会外面的情形,然后转身严肃地说:

    “亲爱的师父,朋友们!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尼亚美的中心地区,两边全是我国政府的重要部门:总统府、总理府、教育部、卫生部、司法部、外交部什么的,就像你们中国的‘长安街’。”

    Seko此言的意思大家自然都明白,再“平和”的政变也难免流血,这种地方肯定是军事政变的重灾区,就不知道会不会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看到大家变得沉重的表情,Seko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我们这里靠近使馆区,属于‘东交民巷’,所以呢,师父、朋友们都不用担心的啦!”这小子的港台腔说得相当得流利。

    萧烈突然想到,Seko的中文说得这么好,他在香港时干嘛要藏巧于拙呢?他看了一眼李晓玲,她也正带着同样的疑问看着他。

    看到萧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Seko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向萧烈解释:“唉!师父啊,其实我的中文还过得去,可我怕你拒绝收我为徒,所以就装着不太懂中文啦!师父你不要生气嘛!”

    萧烈严肃质问,“你懂中文,我就不会收你为徒?这是什么逻辑?”

    “我在香港呆了两年,知道你们对非洲人有偏见,认为我们黑人不讲信用,骗子多,尤其中国话说得好的更不靠谱!”

    萧烈倒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不过仔细想想,国内人对非洲人还真有一些偏见。

    萧烈忙向他解释:“Seko啊!那只是极少一部分中国人的偏见,就像一群羊还有胖有瘦呢!”

    开玩笑!

    他可不想让非洲兄弟对中国人有不好的印象,想当年,周总理的非洲外交那是多么成功,愣是把台湾赶出了联合国,最终让其在世界政治舞台上成了孤家寡人。

    虽然Seko说得轻松,可这毕竟是军事政变,枪弹可是不长眼的,

    大伙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手提电脑、相机、移动硬盘、电池、充电器、手电、鞋子等统统塞进了大背包。钱和证件则放在贴身口袋。他们又互相校对了手表与手机时间。手机调成振动放在胸前。

    末了,萧烈把饭店毛巾也塞进了背包,这东西在紧急情况可以当止血带和“白旗”用,可谓用处多多。

    当他们手忙脚乱把刚刚翻得乱七八糟的背包又重新整理好,做好了随时背上包就能跑的准备后,炮声停止了。

    萧烈打开笔记本试着联网,居然可以上。他让李晓玲搜索一下消息,果然在一家法文网站看到了有关报道:原来军队发动了反对现政府的军事政变,软禁了上午参加特别会议的内阁成员,总统则下落不明……

    又过了两个小时,枪声也没了。

    萧烈透过窗帘观察了一下街上情况,发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街巷开始有了零星的行人。过了一会,连出租车也出来了。

    Seko不听大伙劝告,执意要出去。过了好半天,他手里提着几串香蕉和一瓶红酒回来,看到他得意的样子,大伙就知道问题不严重。

    果然,他告诉大家,政变已经结束了,连尼亚美懒惰的乞丐们都开始“工作”了!

    萧烈打开电视,电视又有了信号,正播着关于政变的特别新闻。

    仪态威严的军方发言人发表讲话,宣布尼日尔进入紧急状态,中止宪法,并解散各机构。军方同时呼吁民众保持冷静,请求各方对军队保持信心,并表示“临时最高委员会”承认尼日尔之前所签订的协约。

    听着李晓玲的翻译,看到每一段新闻节目中都穿插着浓郁的非洲饶舌风格的军歌,让人不禁汗颜。

    不停水、不停电、除了座机信号与电视信号短暂终止,没有屏蔽手机信号也没有断网,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成功政变。当天夜里9点半,军方宣布施行12小时宵禁。

    这次事变让大家充分体会到了尼日尔不同于国内的异国“风情”,他们决定立即购买武器,毕竟“有枪在手,身暖胆壮”。

    尼日尔社会局势长期以来都不稳定,近期因为外国公司开采石油影响了某些部落的利益,导致局势更加动荡,首都尼亚美还好点,北部沙漠地区对外国人根本就是禁区,如果没有当地人带领,恐怕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