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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将信将疑的,但也就跟着过来了。

    余幸给他指路:“就在前面呢,那个院子,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放心,不赖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认真打量了几眼驴子——马上就要成为自家的牲口了,看看又不过分。

    眼睛大,耳朵长,虽然脸上是有道血痕,可依然是一头健硕的好驴子,再养养长够身量了应该能更好看。

    她带着男人回了大花快餐,给他拿了钱,又额外给了卤菜,两盒荤的两盒素的。

    “这事原本是我不对,买驴钱归买驴钱,这是向你道歉的,是我走路太冒失了。”

    两盒卤菜本不值什么,但男人却一下子局促起来。

    “啊呀,这不该要的说起来,我正好从那里经过,也有责任”

    他实在是憨厚到一定的地步了,竟然开始反思自己。

    余幸强行塞给他:“我原本就是做生意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拿回去吃,就当是给我打广告了。”

    “再说,你那驴子原本不是要卖五个银币?我还算占你便宜了。”

    男人依旧是局促不安:“说是五个银币,人家可能也要压价的这说不准。”

    最后反倒是他千恩万谢的,才捧着卤菜和钱离开了。

    家里添了牲口,是大事儿。

    员工们也放下手里的活儿,纷纷来看热闹,其中最兴奋的是梆子——他家以前也有一头驴,都是他来照顾的,喂食喂水打野草,可上心了。

    可后来家里实在缺钱,便只能拉去卖掉,至今都觉得遗憾。

    如今见了这头驴子,便上去摸它的耳朵和脊背,又殷勤的提了水桶过去,看驴子喝水,自己也兴奋的不行。

    “天气热,就该多喝水!”

    “哇,养的真漂亮!真结实!”

    余幸大手一挥:“行,以后你负责照顾它了,先牵去那边棚子里,定个板车架上,以后还可以拉货用。”

    “回头我去找木匠说一声,这驴子身量小,咱们定个小点的车,也给他省点力气。”

    梆子高兴的应声,拉着驴子去打理了。

    余幸走进屋里,喝了点水,后知后觉膝盖有些疼,挽起裤脚来看了,青紫一大片,还有些擦破皮的血丝——这一跤摔的是真不轻。

    有些伤吧,没察觉的时候感觉不出什么,甚至能走上二里路,但一旦知晓了,在心理加持的作用下,立刻效用翻倍了。

    余幸:“啊啊啊啊啊啊破皮了!!!啊啊啊啊啊啊!!!”

    “”

    猫围着她的脚边喵喵叫。

    余幸呲牙咧嘴,但还是安抚道:“没事啊,大花,就是看上去严重,其实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也怪我,走路都不看路,可惜跟丢了,哎,我觉得那就是青雅。”

    但猫还是叫,显得很焦躁,甚至撑起身子站立起来,试图去舔她的伤口。

    余幸连忙把它抱开了。

    “这可不行,大花!”

    “伤口不能舔啊,嘴里有细菌,你知道吧?会感染的!”

    “说到底,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没追到人还把自己摔了呢?”

    一边说着,摇头叹气,瘸着腿站起来,去清洗伤口了。

    猫气的要命。

    当他是真的猫吗,还细菌!

    但也无可奈何,转而跳到边上扒拉开柜子,叼出了一个盒子,又跳回来桌子。

    余幸洗完伤口回来,看到桌子上方正的盒子,惊讶道:“呀,大花,你还知道拿药箱!”

    “怎么这么聪明呀!怎么这么体贴呀!好乖好乖的小猫咪呀!”

    薅住猫脸一顿揉搓。

    “”

    行吧,你开心就好。

    这处房屋在余幸正式租下来之前,其实是闲置了很久,因为地理位置有点两不沾,正处在鸭脚港和居住区的中间,非常的独门独户,两侧都没什么邻居。

    但自助餐厅带动了人气,这两天,也陆陆续续有人在附近摆摊了。

    卖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衣服和汗巾是最多的,还有卖果子和鞋的,最离谱的是,竟然有个书摊。

    “码头上的,有几个人能买书哇?”

    倒也不是说瞧不起谁,但实话就是,大多数做买卖的和出力气的,估计都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但后来观察了两天,余幸又觉得这人还是有些智慧的。

    他卖的是儿童读物。

    就是什么识字图书啊绘本啊之类,图文并茂的,且价格也不贵,只要两个铜币。

    且不说有带着小孩来吃饭的,就是普通的大人,也很乐意给家里的孩子带本书回去——多看书又不是坏事儿!

    反正就是生意还不错,陆陆续续的客人也没断过。

    余幸便自我反思道,原来这世界上做买卖的途径方法都有这么多,自己的经历和见识真是非常的不够用也不够看。

    但不管如何,反正是热闹起来了。

    余幸闲的没事儿的时候,还是爱往码头上走,哪怕腿还没好利索那会儿呢,也要去走上两趟。

    但不是无目的的闲逛,而是眼睛紧紧盯着人群,逡巡着每一个路过的身影。

    万一能再遇着青雅,一定要追上去。

    哪怕说两句话呢。

    曾经你帮过我,那么如今,就算我解决不了你的困境,也愿意提供能力范围内的帮忙。

    但很可惜,就一直就没有再见过。

    这天,她正萎靡不振的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搓着篮子里的黄豆,前面的梆子突然跑了来,急匆匆道:“老板,前头来了些人,说是认识你!”

    “啥?”

    “就是挺多人的,说是来找你的,大概十来个吧,都是男的,领头的有个三十来岁的样子,看着,不大像个善茬。”

    余幸:“?”

    怎么听上去,有点像寻仇的?

    问题是她也没招谁惹谁啊?

    疑惑归疑惑,还是起身走去前面厅堂里,下一秒见了来人,顿时惊喜不已。

    “刘大哥,原来是你们!哎呀,欢迎欢迎!”

    来的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刘镖头的走镖队伍,一群十几个,站在厅前将过道塞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