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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手轻轻走近昏睡的她面前。

    原本一副辨认不出喜怒的黝黑面容此刻犹如冬日那一丝温暖的阳光一般笼罩着榻上佳人。

    竟然与方才一比,多了几分柔情之色。

    却见那佳人忽然眉头微皱。

    定睛一看,见她细长宛若蝴翅的睫毛轻颤。

    “长恭!”

    原本内心还难掩几分欣喜的他,这会儿却是生生的因为这两个字,眸光再次逐渐暗淡下去。

    “醒了?”

    声音恢复了见到她时,那般辨认不出喜怒的平淡语气。

    “这是哪儿...”原本迷离朦胧的视野逐渐清晰,那有些黝黑的面庞逐渐映入她眼帘,让她如梦初醒般放大了瞳孔,当即惊诧出声,“宇文邕,你果真是个变态!你...你这是趁人之危!”

    “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一直是那样的人么?”已经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宇文邕语气更是沉了几分,目光直接与其对视,却也笑的意味深长的模样,戏谑的看着她,“朕只是嫌你太过吵闹点了睡穴让你昏睡过去而已。是娥姿心善,让你躺在这里的。否则你还想待在哪里?牢房里?”

    “如你所说,我内心认识的,只有当初那个宇文公子,宇文大司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何人?我郑清清并不认识!还希望周国皇帝不要为难我一介小小女子。若是你想用我来当人质,威胁兰陵王与齐军,那我看在多年朋友情份奉劝你一句——不要做这些无谓之事。是要江山还是美人,众人内心想必是一清二楚。你这样做只是徒劳。”

    不知是不是因为宇文邕再次将她扣押而感到愤愤,这会儿看着宇文邕,就连说话的神色也开始有些夹枪带棒起来。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激他。

    只是见他神色依旧平静无波,身形却是因为她说的这句话而僵了僵。整个人的心也不由得一紧。

    却见他是一言不发,逐渐向郑清清逼近。

    眼看就要到了暧昧的动作,只看他又是十分识趣的停在她面前,眸中带着几分危险的精光,唇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来,“你就这样担心高长恭,在乎高长恭,以至于每每朕对你表达的真心,你都视而不见?”

    “是!我是非常在乎长恭,更担心他的安危。一直以来,我从未与你有男女之情这方面想法,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所以,日后若是我俩得以相见,那就只能有两种结果——第一,便是我们撇开某些让我们互相看不对盘的因素,以及过去种种,做个普通的知心朋友。”

    “那二呢?”

    “自然是如同齐国与周国世代关系一般。”

    见逐渐逼近她的宇文邕识趣的停了下来,她内心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而面上却依旧强撑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妄图想与宇文邕在商言商,进行好言谈判。

    但结果可想而知。

    针尖对麦芒——

    两人的嘴是一个比一个的都还要伶俐,谁也没给谁让步。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和宇文邕这铁石心肠的人好言相商,讲的什么大道理。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既然如此,于半个时辰之后,你便看着这次,朕是怎样一举拿下洛阳城,攻下北齐。倒要看看他高长恭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在危机关头赶来救急!”这句话后,他便一脸愤然的迅速瞥了她一眼,然后不顾她的反应,只身拂袖而去。

    到头来,她还是成了谈判失败的人。

    非但如此,最后还落得被宇文邕派人监视她收场。

    着实让她内心一时间是又气又懊恼。

    不过仔细听宇文邕方才那番话,这会儿她内心便是不免有些疑惑。

    按道理来说,长恭是应该和斛律老将军同时到达才是啊。

    听宇文邕这语气,莫非长恭在中途是与斛律老将军兵分的两路赶来洛阳城的?

    不过依照她的记忆看来,这附近山头,是为邙山与这洛阳城最为相近。想必若是长恭带着军队在短时间赶到洛阳城,叶并非是绝无可能。

    倒是现下,她应该好好关心,注意一下自己眼下遇到的困难——

    自军帐外的角度看去,这宇文邕派来看守她的人几乎是可以围绕着她所在的营帐三圈二有余了,且看起来,各个性子都是同宇文邕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一点人性,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宇文邕走后的不久,任她是如何扯着嗓子,毫无形象的咆哮,要求宇文邕放了她,还是直接想撂倒这这个看守的士兵...在她眼里和心里自觉,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儿。

    况且,她的行动范围也是极其的受限制,除了方便与休息时间以外,其他时间,只要是她出了这座营帐,这绕了军营三圈的看守,简直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