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周围虫鸣之声渐起。

    好在金墉城与邺城相隔的并不遥远,几人坐着马车,几匹快马再加上追风,一路马不停蹄,正巧在夜色完全变暗之时,到达了所在邺城的皇宫之中。

    许是今日是太子大婚,此刻,热闹喜庆的氛围也正大肆渲染包围着这座入了夜便安静宁谧,灯火通明的皇城。

    只是,虽然今日正逢皇家盛大事,这治安方面万万不会松懈,看守的侍卫是多了一波又一波,这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了皇城之中,见证这场盛大的仪式的宾客人流量也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守着城门的一帮侍卫,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一行人的马车自宫门之前,就被拦了下来。

    “站住!车内是为何人?”

    要说守门侍卫这差事也是有些苦与无奈。

    本来平日里更是精神上不能有万分的松懈,遇上什么皇家大事,皇上开宴宴请,若是状上好运的,无意之中逮逮到个欲对皇室不利的,那是为大功一件。

    若是倒霉的话,神气威武的冲来往马车吼一句“站住”,若马车里出来的真是皇宫中德高望重,深得皇上喜欢的哪个大臣王爷,妃嫔皇子,自己恐怕轻则被呵斥一通就罢,若是遇见个不讲理的,怕是脑袋很快就会从自己的身体搬家。

    彼时,那为首的守宫门的侍卫带领着其他一干人。已经逐渐靠近了马车。

    见状,高延宗急忙露了个脸,掏出了令牌在那些个人面前巡了一圈儿,又对那些个侍卫沉声道:“这令牌检查过了,看见是我本人,你们也该放行让我进去了罢?”说完,收了令牌正要缩回马车里头。

    却在这时候,侍卫里不知哪个不怕死的又冒出了一句,“这马车里的,就只有安德王殿下么?”

    耳尖如高延宗却还是听见了这无意之中的话,一副“你是白痴吗”的一副表情挨个儿巡视了眼前侍卫一圈,索性直接掀开帘子,给他们看个仔细,“别告诉我你们连兰陵王和乐安公主都不认得了?!”

    话落后,乐安与高延宗又纷纷出示了自己的令牌,侍卫们这才个个露惶恐之色,面面相觑,对一时的有眼不识泰山一个劲儿的异口同声冲高延宗三人陪不是。

    乐安高长恭心想着本来只是给看个令牌就可以通过的事,更何况今日太子大婚,也不能因此闹的这样大,便当即对欲发作的高延宗异口同声的劝了句,高延宗这才作罢。

    又一人拿出了些银子,给了那侍卫头头道,“当差也不容易,更何况今日太子大婚,诸位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些个银子就当做是给兄弟们买酒水的钱,你们也知道安德王的性子,不要太放在心上。”

    众侍卫闻高长恭与乐安这般温声细语言,个个如若受宠若惊一般,微微怔了怔。

    他们自是知道高延宗的性子的,是以,自然不会因此小事而去多做计较,领头的当即挥手放行。

    乐安高长恭三人也只是报以众侍卫莞尔一笑,便缓缓放下了帘子端坐回马车,赶车的小厮便当即扬鞭策马进入皇宫。

    进了皇宫之后,轻车熟路的让赶车的小厮自老地方停下,拿了贺礼,径直并肩往开宴的大殿一路而去。

    一心牵挂着郑清清的担忧,才行至那设宴的大殿路的一半,高长恭却蓦然停了下来,欲转头向宫门方向折回去。

    “等一下,孝瓘。”乐安公主也是个眼疾手快的,她自然知道此刻高长恭因为郑清清的事,已经无心参加太子婚宴。

    但也是仔细考虑到了一些利弊,索性上前一个箭步拦住了他,耐心下来劝解道,“知道你一直心牵清清,这会儿又是无她的一点消息传来,你的心情长姐是能理解。不过眼下也是最重要的时刻,你若真的这样着急想救清清回来,好歹也得先去大家面前露个面,送了贺礼,坐一会儿,再借故离开罢?”

    “但是长姐,清清是我的王妃。她的事——也很重要。”人常说,一个深陷在爱情之中的人,多少也会流逝去一些机智。

    当然,现在高长恭也不例外。

    或许是因为对郑清清内心那深深的牵挂,是以,才让他这样在乐安面前失去了平日那样的沉着冷静罢。

    可郑清清是他高长恭的王妃,他一辈子唯一爱的女人。

    好不容易他所爱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又怎么会让他之爱再次失去,重蹈当年覆辙?

    “这个,长姐自然是知道的。长姐自小看着你们长大,又怎么会不知你们的心思?”这会儿见着自己的四弟头一回这样的态度,乐安公主不由得惊讶的微微一愣,且看向高长恭时嘴角的笑容还颇有些无可奈何。

    “生在这帝王之家,本不应该有什么资格获得真实的感情。若是些小情小爱的还好,可毕竟你的过去如何,又是怎样才走到今天这样,受万人追捧崇拜的大齐战神兰陵王,步步坚辛的路,长姐和延宗也是看的见的。但纵使有时候你不喜欢听,长姐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你可是大齐的兰陵郡王,百姓的希望,有时候需得顾全眼前大局,就得先把儿女私情暂时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