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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回到了北齐,这会儿没有从未好好休息过的她又须启程。

    准备好了该准备的一切,与阿翎重新踏上了去往北齐与周突联军交战之处的道路。

    还是与回来的时候一样。

    她竭尽全力的用身上有她所认为珍贵的东西换了许多银两,不断换乘了一匹又一匹的快马,却只做短短的歇息。

    一路上还特意向人打听了一下高长恭他们军队驻扎的痕迹,以此来判断他们军队所在。

    而,靠着一路上搜集的零碎情报,拼凑在了一起,她大抵是猜想到了高长恭军队可能驻扎的地段,想来定是在快到晋阳的那几座山的一处。

    仔细想了想最有可能的一座,便定了定决心。

    偏偏因为她马不停蹄的赶路,长途的奔波,让本就带着些疲倦的她更为劳累,现在的她,整个人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不过她却是极为坚韧的女子,顾全大局,她依旧是决定咬咬牙继续前行。

    此刻,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然缓缓西落,原本一望无际的蔚蓝天幕,也已经逐渐被如火焰与鲜血一般颜色的晚霞所覆盖。

    无论在哪里日落黄昏的景象却也都只是千篇一律的。

    头顶上头的那片彩霞,倒像是被弄翻的燃料一般,虽然看似随意,却隐约能见一淡淡的瑰丽色彩,有点朦胧美的感觉。

    因为这漫长又难熬的路程和时间,她一时竟不觉开始有些想念起幽谷来。

    想念着幽谷里那片偌大的草原还有花海,虽然有时候对她极其严厉,但更多的时候却如慈母一般待她的师傅,早中午晚幽谷那美丽的景色,还有夜晚十分,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以及与阿翎,追风,和他在幽谷度过的每一段潇洒无忧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兰陵王,还没有因为需要为齐国君主征战四方而被迫与她进行短暂的别离……

    她这般边坐在马上边想着,一时间整个人竟然失了神,整个人看上去恍恍惚惚的模样,竟然都能将此刻眼里所倒映的一切沿途的风景,都都能联想到幽谷,幻化出他的模样。

    仿佛她回到了那晚,他孩子似的躺在自己怀里酣然入梦,她和阿翎追风都静的出奇浑身的安静,看着他的睡颜,只觉着顿时忘记了一切,忘记时间的存在,一人一鸽一马,全数沉沦……

    现在只要每每想起他,仿佛身上压的自己累的疲倦不已都已经消了大半。

    只是终究不能长久抵制着那困乏不已的意识,整个人只感觉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起初还好,她头一点一点的,偶尔还能因为马走时一颠一颠的,强迫把快闭上眼睛的自己弄精神。

    “阿翎,有什么异常,记得叫醒我啊。”

    但最终她终于失败,带着些疲惫的声音,逐渐闭上了眼,竟然只这样吩咐了原本站在肩上的阿翎一声,就那样毫无防备的伏在了马上沉沉睡去。

    任由着马往前方赶路。

    而因为她这突如其来伏在马上闭眼就睡的动作惊的从她的肩头扑拉扑拉的扇着翅膀盘旋了半空。

    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真是服了你了,不怕危险,竟然骑马也能睡着。

    不过好歹郑清清也是它阿翎其中一位主人,更何况看她现在这累的都睁不开眼的样子,估计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无论等会儿它真的察觉有什么异常,再怎么用力扑腾它的翅膀,再怎么发出声提醒她,她也不会知道。

    然而,她并没有安稳的在马上睡多久,天未完全黑的时候她便逐渐转醒,就是由于不远处嘈杂的人声将她惊的猛然从马上直起了身子,却是一脸睡眼朦胧的看向前方——

    身着铠甲的士兵,以及一匹匹精悍优良的马,还有一坐坐军帐,以及灭了不久的篝火堆……

    看样子,她应该是到了吧。

    只不过,未见到瓘哥哥的身影啊。

    “难不成他此刻身在军帐之中?”

    她还恍惚失神的喃喃自语着,待反应过来之时,却见自己面前已经有几个骑兵打扮模样的士兵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独自闯我北齐大营!”

    “我是来找你们兰陵王高长恭的,我有很急的事要见他,此事关乎着此次突厥北周与北齐之战的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