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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薇蓝点点头。她从小就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因为自己小时候经常生病,那些医生总是给她开各种很苦的药,或者给她打针。可是面前的这个医生,却宛若窗外穿透云层的灿烂阳光。

    外面等着的患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个牙怎么拔得这么慢,平常人拔三颗都比她的一颗快!”

    她躺在那儿疼得后背上满是冷汗,最后藏在肉里的牙根被拔出来的时候她眼角的泪已经跌落进了鬓角。

    “好了。”安凉放下手中的工具,“咬十分钟的棉花,十分钟以后我帮你换换,你就可以回家了。”

    沈薇蓝艰难地走出门,坐到夏浅身边,瓮声瓮气地道:“太可怕了,给我拔牙的时候居然用锤子在凿啊凿,我感觉自己的头骨都在颤抖……”

    “你嘴角有血。”夏浅说着抬手将她嘴角的血擦蹭干净。

    她眼中覆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好疼!”

    “再忍忍,一会儿就没事了。”夏浅轻轻拍她的背。

    伴随着夏浅声音而来的,是一阵皮鞋拍打地板砖而发出来的有节奏的声音。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在沈薇蓝面前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请问您是沈薇蓝吗?”

    她跟夏浅互相看了看,不知该如何回答。

    年轻人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声音好听地如同音乐会上呕哑的大提琴,“我是简安。”

    沈薇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强忍着牙疼道:“学长?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原来是你!”大学时候,简安是学生会主席,对她一直很照顾。只是那时候他偏爱运动装,第一次见他穿西装,居然可以帅出另一种境界。

    “你今年毕业了吧?”简安微笑着道。

    还不等她说,夏浅便抢着道:“是啊,是啊。这么快就毕业了,我还感觉是昨天才上得大学呢!”

    沈薇蓝笑了笑。

    简安面带微笑着问:“我这里还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做家教。”

    “家教!”沈薇蓝下意识地重复道。

    “啊……”简安微笑着道,“只是教语文,你上得汉语言文学系,并且作文很不错,口头表达能力强。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你!”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沈薇蓝,“下午四点到六点,周六日休息,月薪初始是五千块,你觉得如何?”

    一时之间,沈薇蓝不敢相信居然有这样大的一块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夏浅撞了撞她的胳膊,“喂!想什么呢,多好一事。你要是不去,我可去了。”

    她接过名片,拿在手里,将正反两面仔细看了看。夏浅在她耳边羡慕地道:“你运气可真好……”

    沈薇蓝看了看时间,抬脚走进诊室。

    安凉帮她换了棉花,叮嘱道:“一个小时以后把棉花吐掉。两天以内不能漱口,四天以内不能刷牙。三个月以后要记得补牙,否则你牙齿会错位。”

    “那今晚能吃东西吗?”

    “能,用另一边的牙嚼。”

    出了医院,沈薇蓝拍了拍夏浅的肩:“谢谢你今天陪我来医院,我还有点事,不能跟你一起回公寓了,你先回去吧,跟言珊说一声。”

    她说完也不管夏浅是怎么反应,向着公交车站走了过去,站在站牌下,她面带微笑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号码的主人隔了很长时间才接通电话,沈薇蓝对着沉默不语的那边道:“怎么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道:“我有事。”

    “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出来咱们庆祝庆祝吧。”说完她报了个地址,不等那头的答复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