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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北凛风入东城,婆娑美女俱空床。

    青鏊禁宫中,夜半传出凄厉的惨叫,如是有人在动用最严苛的私刑。

    “啊……”

    “传太医,快传太医。”一个个宫装女子手忙脚乱的在乾元殿前仆后据,黑呼呼的汤药撒了满地。

    那些汁液流入地砖的缝隙,发出“嗤嗤”的响声,冒着缕缕黑烟。然则,无人介怀。

    “不许传太医。”龙踏上,武君稚首仰天,长长吸了一口气,经过刚刚的喊叫,嗓音已有些沙哑,“传……传上膳监赵得安,和睿王独孤澈入宫。”

    “可是娘娘,”掌班的宫女小心翼翼靠近龙床,特意指出,“宫门已经关闭,宫中规矩,没有重大典礼,在夜里外臣是不得入宫的。”

    “时移世易,”床帐后的武君,一脸的痛苦和难忍表情,眉心似有一道万丈沟壑,大声说到,“如今我是皇后还是你的皇后,再与我顶嘴,直接拉出去杖毙。”

    “诺。”

    宫女点头一跪,迅速披了一件黑色斗篷,抱定一旦被发现就自行了断的决心,急往睿王府召独孤澈入宫。其实这些女官全是武君的亲信,便是皇后娘娘叫她们马上去死也不会皱一记眉头,只是她们中有些人对皇后和独孤澈的暧昧关系持抵触态度。

    半盏茶以后,赵得安匆忙入殿,清俊的脸上显露出焦躁和关心的神情。他轻掸衣袖,叩首道,“老奴赵得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深夜急召,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武君一下掀开帘子,着一身白色的睡袍,声音很是低沉,“本宫的身子没有问题,只是怕这一口气上不来就等不到你们见驾了。”

    赵得安心惊肉跳的反问,“娘娘的病情有这么严重了?”

    武君掀开袖子,露出煞白的藕臂,摊开手掌却显出一个黑斑。她指到,“这条黑纹已经出现在掌心,如果蔓延到五指,与脖子上的黑纹一同分布开来,那么梦靥碎渣的药性就会彻底失灵,就是本宫大限之日了。”

    赵得安面有薄汗,倒比武君更紧张的道,“这这,想不到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可是娘娘不需着急,联系碧荣王室也有些时日了,相信紫霄宫的三生佛很快就到,到时凭借三生佛的净化之力,定能让娘娘的病情化险为夷。”

    武君展开一个冷冷的笑容,不太认同的说,“碧荣虎狼之邦,难保不会在治病同时做些手脚,请那三生佛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武君的话声渐弱,表情也越发痛苦,却仍然强自忍痛道,“不到万不得已,碧荣这份人情本宫是不会动用的。谁……也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

    “可娘娘你……”

    “我又没怎样!不过是彻夜难眠,抵御不住梦靥碎渣的药性罢了。常人受得了的,本宫都能承受,不过这个确实是太难忍受了,是本宫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呼……”武君疼得不能一次讲完一整段话,要喘口气,压制一下急速的心跳,才继续说,“方才已遣人去请睿王爷,你跟他联手,再提本宫减除一次痛苦吧。”

    赵得安低头喊“诺”,也是一脸的无计可施。

    他跟睿王联手,的确能施展封脉之术,使武君感受不到脖子和手臂上传来的痛楚。但此法可一可二不可再,用一次效果就减一分,算上这一次就已是第三次施展了,也不知到了下一次还能不能达到抑制疼痛的效果。

    又过一小会儿,睿王独孤澈独自一人从侧门入殿。显然他这次入宫身边并未带有一个护卫。

    刚要行礼,即被武君喝止,“不要再拖拖拉拉,再一步一拜,本宫就不用活了。到我床上来,你和赵卿联手再替我把筋脉封一次。”

    独孤澈接到宫女报信时就已猜到是此事,忙即把路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皇后娘娘,封脉之术治标不治本,之前已经使用两次,恐怕再有一次也不见得能有多大功效。微臣以为,何不直接求玄山二长老,他的天法润物应该对娘娘有帮助。”

    这一意见却遭到武君冷脸相对,她甚至直接叫了睿王的名字,“独孤澈,你对本宫的事是有多不上心?玄空山的二长老压根就不懂解毒之术,天法润物只能使人伤处痊愈,不能令身体内的毒素消除。本宫的毒中在头部,你是要本宫把头砍下来再给他治吗?”

    独孤澈还真是不知情,恍惚了一下才道,“有这等事?那算微臣出了馊主意。我一直以为天法润物是万能的救治方法,原来事实与外界传言并不一致。”

    武君这时跟独孤澈争锋相对,身体的疼痛好像小了很多,讥讽道,“皇叔真是勤理政务,反而对武林中事不闻不问了,对玄空山上的事竟然要用‘自以为’来判断。那么你女儿在玄空山上成了正式的玄山掌门人,你也不知道咯?”

    “真的还是假的,”独孤澈一脸不敢信的说,“梦儿才仅仅十六岁而已,怎能介入掌门争夺之事,她这次回家也没有任何动静啊。一定是有心人穿凿附会,人云亦云才传出这些事来的。”

    “本宫听来的都是人云亦云吗。”武君的眸子拉成两条竖线,“玄空山掌门,壮选五十以上,少选二十以下,你女儿正好凑上,这难道不是你这个当爹的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