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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启听见温岩的哭声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看见来电显示上“阿岩姐”三个字时的惶恐、忐忑、惴惴不安与遏制不住的小期待,从门口的衣架上扯了件外套就往外跑,一路跑还一路安慰着温岩。

    “白启?你要出门?白”

    屋主端木鸣的话被关上的门拍到了他自己的脸上。他懊恼地骂了声“靠”,后悔一时心软让白启暂住自己的家里。

    端木鸣总是很高调,他的家也高调地选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三十层的大楼最下面五层是百货公司,上面二十层是办公楼。最上面的五层才是住宅。这住宅还都是复式的。

    白启乘了电梯就下楼,也不管这电梯是通往楼下百货公司的。他立起外套衣领来试图遮住自己的脸,可衣领不是面罩,竖起来也没多大作用。

    “阿岩姐,没事的,没事的啊。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找你。我已经在路上了。”

    温岩哭得太厉害,以至于话都说不清楚。白启横穿百货公司卖场,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刚刚跑过去的那个人……是不是特别像白启啊?”

    “好像、是有点儿?可是不可能是他吧?”

    “这倒也是……我要是白启,现在肯定找个狗仔找不到我的地方藏起来。”

    “就是嘛!他要这个风口浪尖再大街小巷的乱跑,那肯定是为了炒作!”

    下班后约着闺蜜逛街的女白领冲着闺蜜挤挤眼睛:“毕竟他这会儿可是为了脱离传奇传媒,公然和传奇传媒开撕了!”

    白启跑到街边,市中心车流量大,出租车的临时停车点也很多。白启一招手就有几辆出租车同时向他打灯,白启毫不犹豫地冲上了停准在自己面前的出租车。

    “很高?看得见全城~的风景?好、好,我知道了。阿岩姐你在那儿别乱动。师傅!去豪庭大酒店!”

    出租车司机在白启上车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他的脸。这张脸他是认识的,大半年前自己女儿还指着印在纸上的这张脸说非他不嫁,上上个月女儿就烧了有关这张脸的所有东西。就是不能烧的也都拿剪刀剪了,家里剪刀两天剪坏了好几把。

    上个月女儿又开始疯狂收集印着这张脸的东西,一边收集还一边痛哭流涕地喃喃着什么:“真爱、真爱……小启哥对那女的是真爱……”

    “师傅?”

    见司机盯着自己的脸就是不开车,白启急了。刚拉上门的他长臂一伸就又要开门,出租车司机这才如梦初醒地点头:“噢、噢!是去豪庭对吧?”

    “对!”

    白启又坐了回来。

    “阿岩姐你在几楼几号室?不知道?房间很大、什么都有?……那不是二十七层就是二十八层吧。”

    后半句话是白启说给自己听的。

    南云市只有一家豪庭大酒店,距离端木鸣家不算太远。从一个市中心到另一个市中心,中间没什么曲折,也没什么红灯和堵车。白启下车时一摸裤兜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出得太急,别说钱包,就是端木家的钥匙他都没带在身上。

    白启大窘,尴尬到不行。出租车司机从前座塞过来一张手撕发~票,又递过来一支笔,对白启说:“不然您给我签个名吧?我家丫头特别喜欢你!”

    白启拔开笔盖儿,问:“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晓曦,程晓曦……禾字旁那个程,早上的那个晓,晨曦的那个曦”

    “谢谢您!”

    几乎是在出租车司机念完的同时,白启也把名签完了。他把手撕发~票塞回给司机,自己匆忙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把手撕发~票翻到了背面,他看见了白启的签名,还看见签名的旁边有两句龙飞凤舞的话:晓曦,你有一个特别暖的好爸爸!珍惜他!

    出租车司机乐呵呵地笑了,一脚油门准备送自己下班回家今天就提前收工吧,先把签名给晓曦送去。

    豪庭大酒店的前台看到白启闯进来的时候连讲着电话的领班都眼睛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