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王信听到系统提示后,但觉七经八脉渐渐舒爽,在逼仄的冰谷中,呼吸渐渐平缓不再急促,伸手去摸左近,触到藤藤蔓蔓的许多水草绕在身上,轻轻抚之,但觉随着藤藤蔓蔓微微波抖,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涌进身体,便和在那昆悟山上木前辈相助时候一般样子。

    王信心中大喜道:“木前辈,木前辈。”

    喊了两声当然无人回答,王信方才醒悟,平缓一下心情,强把心中烦恼事都搁置一边,闭上双眼,默默导纳呼吸,使那气息在周身流畅周转,不至滞留,并多向那伤腿上导纳。

    片刻之后,果真气息通畅,精力充沛许多。

    但伤腿依然疼痛不已,王信忍住腿痛,将那些攀援在身上的藤藤蔓蔓缓缓摘下。放入冰水中时,但见水中泛起团团蒸汽,似乎那其中尚有能量发出。王信深知此地与昆悟山主峰距离甚远,木前辈的能量损耗甚大,无论如何自己不敢再吸纳。如是将藤蔓放在冰水中又白白浪费,想到此处,王信赶忙敛起那些藤蔓,将他们置于青麟前辈的残躯之上。

    王信耳中,冰上咔咔擦擦的爆裂之声不止,心想总有一刻那水怪会破冰而出,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唯有趁此刻裂隙尚小,自己先攀到冰河水面再做打算。

    王信拖着两条残腿,靠着双臂一点一挪的沿着冰隙向上攀爬。

    不知多久,王信从河水中探出头来,双手攀住冰面。

    他双臂撑在裂缝上,蠕动着身子奋力的爬上冰面,眼见茫茫河岸,纵然宽广,但即使爬着终究也能爬到尽头。但爬到尽头又有何用,天下虽大,以羸弱残躯,又能行走多远,况且心中事如千斤重担,压得他寸步难行。

    其时阴霾已去,天色将暮,一轮久违的残日,殷红如血,照的西天,片片络络如金鳞赤羽,本是无限美好的景色,但在王信眼中只是万道哀伤,掺杂着千种愁绪。

    他趴在河面上,进退维谷,远处两个熟悉的黑影映入眼帘,黑影略显蹒跚的步态,带给王信一丝希望,他努力的挪动身子,拼命的呐喊,终于那两个黑影似乎听到了王信的呼声,踉踉跄跄奔到了近前。

    来人正是令王信放心不下的熊晓琪,和圣裔智人督粮营十兵长柳絮,王信如坠云雾梦中,半响说不出话来,二人要待扶起王信,王信腿伤严重,站立不得,慌忙挥手拒绝,片刻之后,王信惊喜交加道:“你二人怎么到得此处?又遇过何事。”

    柳絮满身尘土,他略略整理一下衣裳,军衣上许多被火烤焦的地方,化成粉尘扑扑簌簌的落下,露出身上的红肿的肌肤,柳絮但觉衣冠不整,略显尴尬道:“让晓琪讲吧。”

    熊晓琪犹豫了一下,捏捏脸蛋叹道:“让我想想,是怎么样的经过,我现在仍然有些恍惚,好像是在做梦呢。”

    柳絮道:“那就让晓琪先酝酿一下再讲,王信兄弟怎么在这冰河之上,这河水几时冻成冰河,那水下面又是什么?”说着指向水怪的巨大的头颅。

    王信挪动一下身子,不禁也叹道:“是啊,我所经历的也十分离奇,仿佛就在梦中一样。自从和柳絮兄在那土坑底下飞出,青麟前辈带着我,飞到空中又坠入了这条河中......”王信便把怎么跌入河中,那暴躁的水怪如何肆虐,如何撞得山石飞溅,关键时刻,神女冰冻河水,自己从裂隙中爬出,直到遇见二人。

    熊晓琪和柳絮蹲在王信身边,听的发呆。

    柳絮道:“我和王信兄弟,被蛇前辈带出火坑中,一下子从高空中跌下,眼见下面浓烟黑雾,身在空中,无能为力,身上又有多火焰,但觉轰然间倒在地上昏迷过去,醒来时候,便见到晓琪在身边。

    熊晓琪接过话头道:“我似乎已经想清楚了,那天晚上我与王信师叔分别,去河边打水。在林中行走时,遇见一个瘦瘦的行路僧人。

    我正好道路不熟,想向他打听哪里有河水,待走到近前,见他面目蒙的严严实实,用黑洞洞的眼神盯着我,我顿时感觉浑身发冷,不寒而栗,本来心中有些胆怯,但已到近前,不好不问。

    那僧人听我说完也不言语,用青色的手指一勾,我不由自主的随他而去。谁知那僧人轻功十分了得,起初我尚能跟上,后来渐渐被拉下。

    我看着那僧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脚下慌乱,跌跌撞撞,便更加跟随不上。心下着急不已。忽然觉得头昏脑涨,心口扑扑通通的跳的急切,心中明白如此跑下去必死无疑,但心中仿佛生了执念,偏偏又不肯放弃。

    不知追了多久,眼看气衰力竭,忽觉一团火焰从天而降,咚的一声巨响,当时我心里一惊,倒在地上。

    待我醒来时候,便发现柳絮躺在面前,我便叫醒他,所幸我二人都未受大伤,我们二人慌不择路,直到走到这里,听见你的呼声。”

    王信听熊晓琪讲到僧人黑洞洞的眼光时,觉得似曾相识,忽然想到当初刚刚下昆悟山,在茫茫黑雾当中,所遇见僧人十分相似,自己也险些中了他的诡计,多亏无心大师出手,才惊退那僧人。这僧人处处与己方为难,又不肯光明正大的现身,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