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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时光回溯到五年前吧。

    可爱活泼的乌吉斯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前些年她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杀了,但她心里不但没有伤心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乌吉斯不想离开父王和额娘,不想离开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些侍女和玩伴。乌吉斯无法想像自己如果离开了这一切后,还能活下去。那个男人死了,乌吉斯很庆幸。虽然这样不好,她本应该难过的。但是……但是……乌吉斯是个坏女孩儿吧……

    孝顺的乌吉斯,亲手熬了一碗香香的奶粥,想给已经近一个月没睡过好觉的父王补补身子。可当来到大帐外时,乌吉斯却听到有许多人在说话。

    “虎王,我们这次已经是第十次向后撤退了。兵士们还有一些小部落的酋长们都在议论我们是在畏敌怯战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军心可能要不稳了。”

    “唉,军心不稳还有军法呢,将几个胡说八道的当奸细处死,就能暂时将大军稳住。但是,我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坚壁清野,引白狼部深入我腹地,将他们的补给线拉长。这个方略本是没错的。而且,现在是深秋了,他们的战马不可能光吃枯草吧?”

    “废话!要是白狼部敢在春天来打我们,其它的四大部早就动起来了。而现在四大部离我们都太远了,沿途没有鲜草补济。所以他们要想过来,也得准备老长时间!”

    “这群该死的恶狼难道是吃土长大的吗?”

    “吃土?呵呵,你到前线去看看。他们的战马比我们的肥得多!”

    “我们派出去袭击白狼部补给线部队的战果怎么样?”在帐外的的乌吉斯听出,这个说话有些沙哑的人就是自己的父王。

    “虽然伤亡极大,但还是有效果的。不过,看白狼部的动向,好像袭击部队对他们的打击还不是很明显。”

    “我都扔进去一万人了,还不能动摇白狼部的补给线?”虎王吼道!

    “原本,我们猜测白狼部被耶律突杰大清洗已后,应该比已前弱一些了。可现在看来,恰恰相反,白狼部在耶律突杰的治下比在耶律哮的治下要强得太多了。不如……不如……我们再向他们议和吧?”

    “呸!当时老子就说白狼部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可你们非不听,还笑话我是孬种,撺掇着虎王与白狼部开战。怎么现在又想起议和了?晚了!现在白狼王不再是想我们的草场、牲畜和女人了,他是想吞了我们!你现在去与他议合,只能是大涨了白狼部的士气,瓦解我们虎部军心而已。”

    “托苏将军说得对!我们现在绝不能跟白狼王提议和的事,要提也得在胜过他们之后。否则,只能坚定白狼部吞并我们的决心。布兰草原从不怜悯弱者!”

    虎王又低沉着声音说道:“看来,我们与白狼部决战的时候就要到了。就在这儿吧——昆布大草原。呵呵,我是被白狼王给打怕了。以前,我们想依靠任何有利地形,使任何诡计,到最后的结果都是让白狼王沾了大便宜。哼,我虎部就在昆布大草原与你白狼部决战。白狼王啊,白狼王,你就算以惨重的代价灭了我们又如何?到那时,你白狼部就成了其它四部眼中的肥肉了……”

    “虎王高明,如此,白狼部应该就会撤军了吧?”

    虎王叹了口气道:“唉,高明?我吗?我这也是被白狼王给逼出来的。没法子的法子。就如同一只被逮住的刺猬,跑是跑不了了,只好将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看看人家怎么下口了。可刺猬一旦遇到狐狸,这招也就没用了。这场仗的关健是白狼王有没有不伤牙口,而吃掉我们的办法!但不管如何,我们已经只能等着人家出招了……嗯?有人在帐外偷听!”

    正当士兵们要拿人的时候,乌吉斯慌忙地走了进来:

    “父王,是我。我是跟您送奶粥来了。不过……我是偷听了您刚才的话……父亲……您还是将我送给那个魔王吧。只要他能放过虎部,他就算将女儿生吞活剥,女儿也决无怨言。”

    “唉,这里哪有你什么事!去吧,陪陪你娘吧,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合眼了。”

    “可白狼部不是因为我悔婚,才来打我们的吗?我如果嫁过去,他们凭什么还来打我们?”乌吉斯执拗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道理可讲!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卫兵将她带到她娘那里,没我的命令,别放她出来。”

    “是!”卫兵们应到。

    “父王,让我去吧……父王,就让我去吧……”乌吉斯一边被拉着,一边乞求地喊道。直到乌吉斯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最终听不见了,帐子里的人们才发现,好半天,这里竟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种不祥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

    “呵呵,都怎么了。仗还没打呢,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跟吊丧似的。我虎王竖起刺来,怎么也比只刺猬强吧。我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与那个屠夫打一打,也不一定就输!”虎王向众人打气道。但听着,还是有点像泄气话。

    “就是,他白狼部几百年来,都是我们虎部的手下败将。只是到了耶律哮的时候,才让他们找了几回便宜。只要我们挺过这几年,兴许,我们虎部又能将白狼部咬得嗷嗷地滚回冰原去了。呵呵呵呵……”

    这位将军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但却让众人都笑了起来。虎王笑得声音最大,好像这笑声能将白狼王给吓跑似的。

    一番狂笑过后。止住笑的虎王又盯回了桌子上的地图,幽幽地说道:

    “就算是从白狼部最近的草场到这里,也得用上半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供给线,却能安排地这么好。在我全力地袭扰下,还能照样运转。天才,这是个天才!白狼王帐下,真是人才济济呀。你们敢不敢和我打赌?我敢说,如此庞大的后勤运作全是出自一人的手笔。这种事,人多了,反而会出现差错。而整个白狼部的后勤却如行云流水一般,就像……就像一个女人在绣花。呵呵,但他不可能是个女人……”虎王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很是可笑,又说道: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百将可聚,一帅难求。唉,布兰草原,又出了一个不可世出的帅才啊!”

    听完虎王的话,众人皆惴惴无言。

    …………

    …………

    与此同时,一个长长的峡谷内。

    到处都是被杀死的战马尸体和装着各种杂物的筐子。

    一群白狼部士兵,正一边搜索一边轻声喊着:

    “将军……将军……将军……”

    过了一会儿,一个哑涩的声音突然传出:

    “咳咳咳,别喊了。呸,老子还活着呢。到是你们这群小畜生喊得比叫魂儿还难听,弄不好地府的小鬼真给你们招来了!”

    “将军,您以前是大巫师,就算是小鬼来了,您也能将他们打发了不是?”一个士兵笑嘻嘻地说道,显然,这位将军与兵士们的关系很随便的。

    这时,众人才看见一个身才短小的人,从一个筐子里钻了出来。筐子里全是马粪,离远闻都是臭烘烘的。

    将军叫道:

    “拿酒来,可把老子给憋死了。呜——这群天杀的虎部兵竟然追得这么紧,害得老子得钻进粪筐里……你们笑什么笑,这也是老子的本事!不信,你们也给老子钻一次看看。噗!”将军用酒水漱了漱嘴又吐了出来,接着道,“那个傻大个特木尔,就是想藏也没办法。他没老子这个身材!”

    又是一阵大笑。

    一个士兵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