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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忙看向来人说道:“我们胜之兄弟酒醉了,故而方才必是忘了说了。”

    雎子商听罢,便也笑了笑道:“我看这位先生也的确是醉了,想必确是忘了说了吧。那不知以先生来看,楚地之曲如何呢?”

    周胜之只是不住的笑,雎子商的脸色阴沉的极为难看,友人忙看向雎子商开口说道:“楚曲虽未能被孔子编入十五国风之中,但也算得上是自称一体,独以屈原之词更是胜十五国风多矣。要论这感情奔放,想象齐特,非楚曲莫属。”

    雎子商听罢,阴沉的脸上才稍有缓和,他缓缓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位先生也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周胜之冷笑了一声,说道:“眧平兄,你又何必昧着良心说这等放屁的话呢?那荒蛮楚地,刁悍楚民所作之曲,焉能于十五国风相提并论?要我来说,这晦涩难懂,怪力乱神,毫无意境之美,这便是楚曲!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

    “岂有此理!”雎子商看向周胜之怒喝道:“原以为先生乃真懂曲之人,原来也是个不通音律,只会夸夸其谈之辈!”

    “常闻楚人难治。”周胜之冷笑着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就惹得兄弟勃然大怒了?荒蛮之地,刁悍之民,果然没错啊。”

    “你说什么!”邻桌的几个人听得此言,猛地一拍桌案,齐齐站了起来,看向周胜之道:“哪来的狂妄书生,胆敢如此欺辱楚人?”

    一时之间,七八个腰悬宝剑的汉子便站在了周胜之的面前。友人们立时感到情况不妙,他们慌忙站起身看向围上来的这七八个楚人道:“我们的这位兄弟喝醉了,酒醉胡言而已,诸位不必当真。”

    雎子商冷冷一笑:“酒醉胡言?那也要分什么胡的了,什么胡不了。这狂妄的小子张口闭口辱我楚人,辱我楚曲,分明是欺辱楚地先人!”

    喊声之大,立刻使得举座的酒客们皆将目光投向这里。酒保见出了事,慌忙上前想要劝解,可还未迈出一步,便被一人持剑远远挡住,低声说道:“去忙你的事,这不必插手。”

    酒保立时感到事情不妙,这决不像是平常酒客之间的口角之争,听得此言,忙颤颤巍巍,低声应道:“是.....是......”

    要论平时,周胜之为人性情最为温和,谨慎,可今日酒醉之后,就全然不知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一边给自己倒着酒,一边说道:“昭平兄,你们怎么如此害怕?这里是长安城,是天子脚下,我倒要看看这几个楚人敢闹出什么事来。”

    雎子商听罢,微微一笑说道:“狂妄的小子,我刚才听你说,你的那把宝剑自从跟了你后,还从未饮过鲜血。小子,你要知道,这宝剑都是要用鲜血滋养的,饮的血多,宝剑就会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寒气逼人。而你的这把剑,哼哼,只是个绣花枕头,看着挺好看的,不过也只能用来弹弹剑锋,为你方才所唱的那首无衣伴伴奏啦。”此言一出,身后的楚人们皆是仰头大笑起来。

    周胜之听罢此语,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他的眉头正一点一点地慢慢拧成了一团。

    数内一个楚人见状,大笑起来:“子商兄说的是,这小子的剑就和这小子的人一样,空有其表,只会夸夸其谈,并无实质啊。”

    又一个大笑道:“哎,你们看,这小子不笑了,这眉头怎么拧起来了?”

    “哈哈哈......”又一人笑道:“想必是被激怒了,要让自己的宝剑饮一次血呢!”

    友人们见情况不妙,慌忙上前一左一右要扶起周胜之,不料却被周胜之一把推开,友人们忙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胜之兄,我看今晚的情况不妙,这些人只怕是来者不善,还是快走吧。”

    周胜之听罢,口中说道:“这是长安城,这是我们家的地盘,我走?该是这些楚人走!”

    “你这小子果然是狂妄之极啊。”雎子商冷笑道:“长安城是你家的地盘?那你把当今天子置于何地?”

    一楚人伸手一指周胜之道:“这小子分明是想谋反!”

    “谋反?”另一个楚人笑道:“他的剑连血都没有饮过一次,如此懦弱之人,可千万别说谋反,笑掉我的大牙啊。”

    围上来的楚人们又是仰头哈哈大笑了一通。

    雎子商也笑道:“好了,弟兄们,这大好的光阴,何必和这喝醉了酒的狂妄小子逞这口舌之强?他轻视咱们的楚曲,那咱们就唱一晚上的楚歌!”说着,雎子商等人便要转身回到自己的酒桌上。

    “慢!”

    雎子商闻言,转身看去,只见周胜之手按宝剑坐在那里说道:“今天我就让我这把宝剑饮一次鲜血。”

    楚人们听罢,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纷纷说道:“这小子竟然还想杀人呢!”

    “长安城中,闹市之内杀人?这小子不是喝醉了酒了,分明是个疯子啊!”

    “哎哎哎,你没听那小子方才说这长安城是他家的么?这廷尉府只怕也是他家开的,杀人无罪,哈哈哈......”

    友人们慌忙看向周胜之道:“胜之兄,你酒醉了,还是赶快走吧。”说罢,便要上前扶他离去。雎子商见状,一声冷笑,张开双臂,露出胸膛说道:“小子,你要真是有种,我雎子商就站在这让你杀。”

    友人们忙上前将周胜之扶起,纷纷说道:“走吧,走吧......”一边说着,一边便要扶着他离去,雎子商见状,大笑起来,学着方才周胜之所唱的歌曲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雎子商转头看向身边的楚人笑道:“词倒是豪迈,可惜被这种人唱出,真是觉得可笑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