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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十五年农历十月二十九日,陈沐成驾崩后第二日,皇宫内外所有人身披素衣,面带悲容,行三叩九拜之礼。

陈子楚携领众皇子,众位大臣,侧首贤妃娘娘率领后宫嫔妃,一一跪拜。

待礼毕之后,陈子楚走上前台,面向所有人而立,表情严谨而认真。

魏公公面带悲容,上前大声宣读道:“昨日,九皇子与程远将军图谋不轨,皇后程宁里应外合打开宫门,幸有摄政王陈晏调来穆心辙将军,与二皇子协力将叛贼拿下。

先皇弥留之际,感念二皇子护驾有功,又仁政爱民,心怀宽厚,遂将皇位传与二皇子。

先皇病逝,万民皆痛,但国不可一日无主,二皇子陈子楚遵遗命,登皇位,顺应天理,群臣要尽心辅佐,不得有误!”

不管是知道真相还是不知道真相,所有人在听完这个消息之后,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子楚环视跪下的所有人,眼睛不经意的看到乖顺的跪在外围的穆心梦,他目光一顿,却也只是一顿。

之后便坚定的说道:“先皇宅心仁厚,行政为民,朕特封先皇为德仁皇,贤妃娘娘蕙质兰心,德容兼备,奉其为太后,暂携后宫。”

杨心慧头裹白布,不惊不喜,欠身行礼。

虽然杨心慧不见得有何伤心之色,但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脸异常苍白。

穆心梦抬头望了一眼为首的陈子楚,经过陈沐成的死,感觉他变了好多,原本是他虽然冷漠,但并不冷情,如今是不仅冷漠,更是冷情。

陈子楚终于完成了他的梦想,他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但此时她却觉得,陈子楚脸上一点开心的神色都没有。

有得必有失,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一定是要先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这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陈子楚的代价又是什么?穆心梦不禁想问。

宫里为了办先皇的葬礼又陆陆续续的忙了一阵,待所有事情一一办妥之后,已然是农历十一月份了。

而最近穆心梦的心情总是很低落,正如当初陈晏所说,既然陈子楚已经登上皇位,陈晏完成了先皇的遗愿,那么,是时候该动身去玄灵山了。

虽然只是几个月的相处,但是穆心梦却习惯了与这里的人相处,身边的绿岚、紫英,叽叽喳喳一直与陈子浩吵闹的柳昭昭,还有自己在这里的爹娘,都成了自己的牵绊。

所以近日,她便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待着,而陈晏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日几乎都不见人影。

这天,穆心梦正想着要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一个稀客登门而来。

陈子浩一席墨绿色锦衣,款款而来。

“郡主近来可安好?”陈子浩一脸讨好的说道。

自从成沐成死后,陈子浩一直很忧郁,此刻穆心梦看到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心里轻松了很多。

“一般一般,十分懒散。”穆心梦故意逗乐道。

陈子浩微微一笑:“看你十分无聊,可有兴趣陪我一同去看望皇兄?”

穆心梦暗道:皇兄?哦,陈子楚啊。

“好啊。”想必陈子楚也在适应自己的变化,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他的。

御书房,陈子楚与陈晏一个霸气,一个淡然相对而坐。

“皇叔,侄儿之前对您多有误会,还望皇叔见谅。”陈子楚低首说道。

陈晏白衣曳地,淡薄嘴唇轻吐道:“不必,皇上在当时当境所做出的决定,也有我推波助澜的缘故。”

陈子楚颔首,虽然陈晏这样说了,但他还是有些莫名的怒意,这种感觉在他看着对面一脸淡然的陈晏时,愈加强烈。

而陈晏闲适从容,任由陈子楚随意打量。

陈子楚深吸一口气道“这次请皇叔过来,是想问您一些事情,还请皇叔能如实相告。”

陈晏伸出左手,勾起茶壶,慢慢倒了一杯茶水,浅绿色的茶叶从杯底旋转飘起。

陈晏便看着漂浮上来的茶叶,不在意的问道:“不知皇上想要知道什么呢?”

陈子楚盯着他的茶杯,沉声问道:“朕想知道究竟是谁要毒害父皇?”

陈晏嘴角一勾:“皇上怎么就认为我知道些什么?”

陈子楚眼眸认真:“朕觉得,以皇叔的能力,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陈晏喝了一杯茶水,品尝其中的苦味和涩意,脑中思绪却不停穿梭跳跃。

“也罢,皇上想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这件事如今皇上也有权知道。不过,皇上知道之后,不管做什么决定,切要三思而后行。”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