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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切尔,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十雾抱着枕头出现在瑞切尔房间门前,正用一双泫然欲泣的泪眼看着瑞切尔。

    “拜托,只有一晚而已,我真的很想找个人陪我,可以吗?”

    瑞切尔瞬间浑身打了个寒战,无限纠结地开口:“……抱歉,我没有那种嗜好。虽然我知道是不可能,但我的身体和心灵都是属于骸大人的,所以请死心吧。”

    “哈?”十雾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瑞切尔的意思,“我也没有那种嗜好!你脑袋里尽是这种不可回收的废料吗?!”

    “明明是你自己说话暧昧。”瑞切尔咕哝道,打开房门让十雾进来,“怎么了?工作到害怕做梦梦到骸大人化身恶鬼来逼你工作吗?”

    十雾泄气地坐在chuang沿,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跟我提他……”

    傍晚那次谈话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被压迫阶级的她居然被逼到揭竿而起,可想而知骸有多恶劣。她被骸的一番话弄得没心情工作,干脆破罐子破摔,跑去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洗了澡跑到这里。

    瑞切尔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刚刚才去吃了宵夜来着。”

    “是哦,这么有精神啊,那真是太好了……”瑞切尔无奈地掀开被子,“好了,好了,不跟你无聊了。先躺上来吧,光坐着实在是太冷了。”

    十雾爬上chuang,躺在瑞切尔身边。瑞切尔帮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吩咐这个吩咐那个,让十雾忍不住郁闷起来。

    “……你好像生过几个孩子的家庭妇女,好有妈妈的味道。”

    “那么,听妈妈话的才是乖孩子。宝宝,给我乖乖睡觉吧。”瑞切尔表情狰狞地将十雾的脑袋按进被窝里。

    十雾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要被闷死了……你虐待儿童……”

    瑞切尔一把掀开被子,皱着眉说道,“你真难伺候。你现在是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吗?”

    “不,我是处于失落期的惨绿少女。”

    瑞切尔挑起眉,看了看十雾巴着被单的可怜样,还是心软了。

    “这次又怎么了?真的被骂得很惨吗?”

    “其实还好,就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十雾闷闷地回答。

    “你也会伤感?我还以为你的心是塑料做的,虽然很廉价但却很结实。”

    “真是失礼!我的心可是玻璃做的!”

    “是哦……那么请问拥有玻璃心的超龄少女,你有什么烦恼呢?”

    “烦恼可是太多了……”十雾一五一十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告诉瑞切尔,除去能力的事外。

    瑞切尔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难得吞吞吐吐地开口:“其实……我觉得,骸大人是好心想帮你……”

    立刻遭到十雾的强烈否定,“怎么可能!就算你是他的fans也不能这样偏袒他啊!”

    “就是没有偏袒才这么认为的啊。要知道你这种人太那啥了点……”瑞切尔想了许久才说出她自认为最贴切的形容,“怎么说呢……唔,十雾你就像豪猪一样。”

    “……对不起,我自认没这么强悍。”

    “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的想法里,豪猪虽然想将自己的温暖传给别人,但身体靠得越近,全身的刺就越会使彼此受伤。十雾你也是一样,看得出来你在拼命拒绝着什么。”

    十雾垂下眼,“有这么明显吗?”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你并不是真心想加入彭哥列的。”瑞切尔在苦苦思考着措辞,“十雾你不是加入前就被了平大人打伤了吗?本来就对你一点也不害怕感到奇怪的了,而且你被骸大人捉弄了这么多次也不生气,一般人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可是你却硬是赖到现在。如果不是像山本那种天然型的,就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型,但你两种都不是。”

    十雾这次听得明明白白。

    “乍看之下和大家相处得很好,其实你跟谁都保持着距离。不会生气不会害怕也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涉入过深,大概是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站在圈子边上,不远不近,但却随时都有可能向圈外跨出一步。”

    ――这个人也看出来了。

    十雾静静地听她说。

    “为了让彼此不会受伤而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因为内心怕痛而拒绝别人的碰触,这不跟长满刺的豪猪很像吗?骸大人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将你逼出鸡蛋壳而已,虽然手段激烈了点……”

    “何止激烈,简直就是恶劣。”十雾吐槽道,而后低不可闻地低喃了一句,“可是,我连刺都没有,所以比豪猪更加胆小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也没说。”十雾笑着回答。

    轻笑着说出无关紧要的话,是告诉瑞切尔她没事,也是告诉自己,一切早已过去。

    是呀,一切都过去了。

    虽然是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为何在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这么痛?

    她原本以为,心中的伤痛早已被医治好了。但是有些伤口就算经过时间的治疗,也只是让时间在上面铺上一层粉把血肉模糊的伤口掩盖过去,到头来,其实什么都没治好。伤口还是在那里,没有变浅,依然会在暗夜里迸裂出血。

    ――这是不是叫她不要忘记的意思呢?

    请告诉我,妈妈。

    “唔……虽然说不能做得太明显,但是,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我,我会……很尽量地帮你抵挡骸大人的。”

    旁边传来安慰性质的话语,十雾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转过头去。看得出瑞切尔非常勉为其难地说出上面的话,她的脸皮一直在抽搐,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十雾瞪大眼,“天大的奇迹,比骸大人不变态还要奇迹的奇迹!”

    瑞切尔黑了脸,“我看你是找抽。”

    “实话而已……”十雾忽然转变了表情,扑了过去,抱住瑞切尔,“果然是我的知心好友,最喜欢你了!”

    “老是将这些挂在嘴边,你恶心不恶心?”瑞切尔使劲把她的手巴下来,“有本事就去跟骸大人说!”

    “我跟他说干嘛?我又不喜欢他。”十雾抱得更紧,“瑞切尔大神有什么要求?只要我做得到,都可以跟我说,就当作你给我上了两节心理辅导课的回报。”

    这是真心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绝对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