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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打开了房门的灯,此时逆光而望,尤其刺眼,只感觉来人人高马大,强壮得像一头巨熊,稍稍适应之后,才看清楚这人的面容。

    身高一米八左右,肩膀很宽,四肢粗壮;国字方脸,颧骨很高,头发凌乱而油腻,在白炽灯下反着光,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洗过了;一字剑眉,双眼滚圆,鼻梁微踏,嘴唇颇厚,脸面胡从鬓角一直长到下巴,因为灰尘的缘故相互纠缠在一起,黑灰相间,看起来十分肮脏。

    已值四月中旬,这人竟然还穿着座山雕式的羊皮棉袄,破布棉鞋,闷热而厚重,所以自然而然会有难闻的气味扩散出来,直往鼻孔里头钻,让我眉头紧皱,几乎晕厥过去。

    这哪里来的怪人,本事还算不小,祖父的朋友,或者是仇家?

    “你,是不是清潭的孙子?”那怪人先开了口,说话不是很流利,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他称我祖父为“清潭”,大概率是友非敌,不过这人好大的口气,看他的样子最多六十岁,竟敢直呼我祖父的名字,难道是东海遗族?

    一眨眼的功夫,我在脑子里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过了一遍,放下内心的戒备,将锥明刀收到袖子里,很有礼貌地回答:“没错,我是他的孙子,请问你是…”

    “啪!”我话都还没说完,一只满是油污的手就打到了我的左脸上,猛烈的撞击让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巨力让我的身体向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奇怪的是,我明明已经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没能躲开,因为他实在太快了。

    被一个近乎乞丐的中老年一巴掌扇倒在地,让我羞愤不已,当即就要反抗,却听那人冷哼一声:“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就把武器收起来了?你还差得远!”

    莫名其妙,我差不差的远要你来评判了?这人简直烦人得很,不过我没有选择动手,也没有拿出武器,而是将两手背后不卑不亢地说:“这么说,你是敌人了?”

    “哼!反正不是朋友!”

    我笑了,说不是朋友,你在我祖父坟前待了那么半天,还特意跑到这里来?

    这人说话并不利索,所以也就没有跟我呈口舌之快,而是摇着头对我说,你很不错,不过和你祖父当年比起来,还差些火候。

    我说那是自然,祖父远非我能相比,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祖父有祖父的故事,我有我的经历,追求自身即可,何必相互比较?

    那人点头,夸我心性不错,然后又问我是不是猜出他的来历了?

    我说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祖父的授业恩师,大蛰马。

    那人承认,说他就是大蛰马,不过授业恩师什么的就算了,我的祖父赵清潭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和最要好的朋友。

    其实在我心目中,大蛰马身为一族核心,必定是高人风范,没想到确是这般模样,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大蛰马是在是太邋遢了点,他在我心目中伟岸的形象瞬间崩塌,不过我还是行了个东海族的大礼,说前辈,请进屋内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