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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牡丹说完就抱着一箩筐的山货,背着阮萌萌下山回村。
汪氏咬着嘴唇,眼眶发红,站在后头,怔怔望着女儿远去。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如果不是实在护不住,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苦?
说来也是奇怪,这次怀孕除了难受恶心之外,一旦病痛都没有。可就在大半个月前,孩子突然没了,稳婆过来引产,抱起来了一个成型男婴。
汪氏当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唯一的不同是几天前她的肚子被阮萌萌摸了摸。
这难道就是她给摸掉的?
这下不止孙氏哭天抢地,全家人都在她耳边整天念叨着萌萌是丧门星,汪氏心有戚戚焉,不得不信着孩子是有几分威力的。
可那日婆婆的说辞是带孩子去河边用傩术探个究竟。
得知她们真将女儿漂走了,汪氏以为女儿多半被淹死了,直接在屋子里哭晕了过去,就连只有坐月子才舍得给媳妇喝得糖水都食不下咽。
幸好萌萌还活着。
只是……
她好像不认她这个娘了。
“二嫂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听呀?”许氏在汪氏耳边絮絮叨叨,说着阿花的坏话,又问,“二嫂你说,这个阿花总喜欢跟丧门星缠在一起,她会是什么妖精?看阿花一个人,无父无母的,莫非是天煞孤星?”
汪氏伤心极了,在心里白了许氏一眼,面上却不敢起争执,低声劝道:“快多挖些薯子吧。待会儿婆婆问你要枣子,你要怎么跟她说?”
提起这个,许氏的嘴巴又说个不停了,幽幽怨怨地将阿花从头到脚都挑剔了个遍。
……
白牡丹的竹篓里收获颇丰,实在累得背不动了,让阮萌萌在地上跟着她走:“昨天遇见谭氏,今天遇见许氏,我们俩这是出门踩狗屎了吗?”
阮萌萌低着头,嘟着小嘴,一声不吭。
白牡丹想到了白老夫人,说:“不好,咱一定是霉运缠身了,回家得将今天采到的菖蒲仔细擦擦,快点塞到枕头底下去驱邪。我娘昨天没派人来,说不定今天会派人来,咱得小心点。”
“嗯~”阮萌萌大眼睛上的睫毛颤了颤,抬头看着白牡丹,扯了扯她的衣角,“阿娘你不要骂娘亲……”
她好难过哦~
情绪纠结在她的小脑袋里,说不出来。
但她知道娘亲不要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娘亲以前也对她很好啊。
白牡丹心中默默叹息,摸了摸阮萌萌的脑袋:“知道啦,你看我没说她,我刚才在说你大伯娘和婶娘呢。她们想抢我们的东西不是?”
“嗯~她们对萌萌不好,阿娘对我好!”阮萌萌吸了吸鼻子,气呼呼地说,“不能给她们!~那东西是我们的!”
“对,萌萌现在有阿娘啦~阿娘回家给你洗枣子,给你做衣服~”
白牡丹并不想搭理阮家人,只是这个村子就这么大,总会和她们遇上。
她觉得自己对于整个村子来说只是匆匆过客,就跟村里人不受欢迎的流民一样,说不清楚待到什么时候会离开。
可阮萌萌却是在村子里长大的。
本来还在犹豫,但经过这两天,她决定以后就算要离开,也一定得将阮萌萌带着一起走。
跟着她吃糠咽菜就算艰苦,哪怕是沦落到城里,也好过沦落回阮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小命。
阮萌萌被白牡丹成功转移话题,思绪立刻被吃食沾满,大眼睛里亮晶晶的,轻扯白牡丹的衣角:“阿娘,我们没找到山鸡,今天还能吃山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