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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3点,太阳渐已散发出橙红色的光芒,遥遥挂在西方的天空,距离山脊只有30度不到的距离。

    我拄着步枪坐在树下休息,周围的兵士们也或坐或站,聚在一起抽烟闲聊。一旁的赵福神色有些紧张,他认为熊类不会离开冬眠地太远去捕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3头熊没有冬眠,但它们的窝一定在阿依努村庄附近。换言之,我们现在距离发现熊的踪迹,已经越来越近了。

    为了避免被熊反杀,搜索队在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着一个班的侦察兵配置。他们会游离在核心边缘,时刻紧握钢枪,准备将炽热的子弹射进熊的身躯。

    在休息了5分钟后,队伍再次出发。

    3点16分,赵福牵着的哈士奇表现出紧张又兴奋的情绪。它不停地在雪堆中扒拉什么,然后又抽动鼻子,四处转悠。在赵福的提醒了,我们都注意到这一点,并能看出哈士奇正在寻找能吸引它注意力的东西——熊的踪迹。不用我吩咐,战士们自动向队伍中心集结。

    远处忽然传来喊叫声,紧接着是哨子的凄厉响声。我刚要下令,又是连续的几声枪响。“注意保持队形,立刻前进!”

    穿过上百米的枯树林,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我们面前是一处斜向下的山坡,坡度较缓,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山坡上部生长着已掉光树叶的枯木,下部却光秃秃的没有树木,我们站在山坡顶部,能一眼看到几百米外。

    在山坡底部,一头正在飞速跑动的黑色巨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一头巨大的棕熊,就像一辆出轨的车头,在雪地上以惊人的速度移动,溅起大量的积雪。在它的北侧,数十名披着灰色雪地斗篷的战士端着步枪追来,为首的几人一边跑一边用力吹着哨子。

    我们与熊的距离实在尴尬。想射击是不可能击中的,我们没装备线膛枪。若是要迂回过去包抄,也实在无能为力,熊类的奔跑速度比马还快。就算那是在平地上,我也不觉得我们能在雪地里挑战它的速度。

    好消息是,那头熊显然已经被击中了。我们看着它一边奔跑,白茫茫的雪地上一边显露出一条红黑色的痕迹。

    “追上去。”我吩咐一声,便跳下坡道开始追击。

    这次追击持续了十多分钟。凭借雪地上的血迹,我和越来越多的聚集起来的搜索队一起在雪中跋涉。一开始我们被熊远远甩开,但到了后期,那头硕大无比的棕熊便再无法甩开远远吊在后面的我们。

    在靠近的过程中,不断地有士兵朝它开枪。其中的大部分落空,但至少有七八发铅弹命中目标。很快,棕熊终于停留在雪堆里不再动弹。它卧在地上,脑袋看着逐渐接近的我们,嘴里发出压抑的吼声。

    “那里好像是它的窝。”赵福观察一番,下结论道。

    我看了一下天色,

    现在天空已经暗淡下来,至多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完全天黑。不能再拖延了。

    于是,五十多杆步枪一起举起。士兵们排成一条线,缓缓向倒在地上的棕熊靠近。它似乎感受到什么,试图爬起来向我们冲来,但尝试了一下又摔倒在雪里,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灰衣服的人类朝它走去。

    连绵的巨响后,棕熊彻底不动了。它身前和身后的雪地上洒满了鲜血,如同一个装满西红柿果汁的气球被狠狠捏爆,鲜红的液体呈放射性分布。

    又是一批士兵走过去,对着棕熊来了一轮齐射。

    两次齐射过后,棕熊的正面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赵福这才带着几个猎手走过去,用斧头砍掉了熊的脑袋。

    士兵们好奇地围过去,看着赵福拿着短刀剥下熊皮。等熊皮和四只熊掌被砍下来后,赵福又再接再厉,指导几个战士把熊胆挖出来,放在雪地上冷冻带走。

    很快,原先还凶神恶煞的棕熊只剩下一地破碎的血肉。几名工兵上前,在被剖开的熊腹里布置了诡雷。赵福相信,另外两头熊在发现了它们的同类后,一定会上来翻动尸体。

    在天黑之前,搜索队全部回到阿依努人的村子。

    留守的林都扛着如车轮一般大小的熊头,在照相机面前摆出一个架势。他等摄影师拍照完毕,便把熊头放下,拍打着已经干硬的额头笑道:“这畜生脑袋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