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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桌案,数杯薄酒,炉中是袅袅淡香,帘后是清幽琴声有的只是书香世家的清雅之气,并无丝毫的奢华奇丽之处——这便是荀氏府坻的客厅了。

    6仁与曹昂此刻正坐在客席中,与荀攸举杯互敬。酒礼过后,荀攸便抚须笑道:“6校尉,方才在书院中攸权授一课,为6校尉讲读《论语》,从6校尉的言语间,攸觉6校尉并非未曾读过书的粗鄙之人。君下坦言年少时只得流落街头乞食为生,并无钱资就学,但君下胸中所学又是从何而来?”

    这话说出来6仁还没怎么样,到是曹昂的脸上有些难看,事实上曹昂一直都在尽可能的回避掉类似的话题以免使6仁难堪。

    不过6仁却只是淡淡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我流浪四方的时候,但凡遇见书馆学堂都会在先生授课之时躲在廊下偷听。现在回想起来吧,我为此事吃过不少的苦,受过太多的白眼,听过太多的讥讽……不过我也遇到过不少的好人。就是这样,我多少对经史略通一些,但只是知些皮毛而已。”6仁很早的时候就编好了自己所谓的身世,这一番模凌两可的话说出来到也没什么破绽。

    荀攸颌道:“虽处穷困之境,却仍不忘求学之念,着实令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算起来6校尉并未能完整的参读过什么书卷,却能有今日之学识见地,也实属不易啊!”

    6仁笑着摇了摇头,连连摆手道:“荀先生不必夸我,我自知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学识可言。我虽蒙曹公错爱委以官职,实际上我也只是会做一件事而已。”

    荀攸奇道:“6校尉太过自谦了吧?那又何谓君只一能?”

    6仁笑道:“真正说起来,我只会种地罢了。”

    “种地!?”荀攸与曹昂的脑袋上同时冒出一连串的问话。

    6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闭目的作回忆状,开始瞎掰加忽悠人:“实不相瞒,我本是吴之四姓中的6氏族人,世居于吴郡……”

    荀攸与曹昂心说废话!早就猜到你应该是6氏族人了。(不过这里到要额外的说一下,翻开正史也好,演义也罢,唯一有出现6姓人物的只有东吴。或许这能从另一个侧面来说明当时6氏宗族的活动范围并不广。)

    “吴郡比临东海。我自幼父母双亡,家贫而少孤,为求生计曾往大户人家的越海商船中当过杂役。记得那是在我十五……不,应该是十六岁了。我随商船出海,商队沿海路去往徐州经商,但是在途中遭遇风暴,船只人丁尽皆葬身于海底……”

    荀攸正在抚须的手顿时停在了那里,而曹昂则瞪圆了双眼望定6仁,因为这可是6仁第一次说出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那6兄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

    6仁道:“我那时人瘦体轻,船沉时我奋力抱住了一根折断的桅杆不至沉海,因此逃过一劫。后来在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只能随风浪漂泊。漂泊了数日,因无水无食,我自思必死,却不想漂泊到了一处无名大岛上。”

    荀攸眉头一扬,心中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但因为这个结果对荀攸而言也太玄忽了点,当下也不能直说出口,只能顺着6仁的话问道:“那之后呢?”

    6仁道:“那无名大岛上居民的言语与我大汉相差无几,衣着服饰亦无甚差异,但华美过之。而那里的长老见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收留了我,因此我在那里住了三年有余。在那三年里,我初时觉岛上居民亦有种植五谷为食,但年年大收、岁岁丰作,全然不似中原种粟亩田石入。我惊而问之,长老问过我所知的中原耕种之后摇叹息,盖云中原五谷耕作全然不得其法。之后我便在那里向长老请教五谷耕作之术。”

    曹昂恍然大悟道:“难怪6兄屯田两年,所用种稻之法与往昔大相庭径,却可得大收!”

    荀攸读的书多,心中已经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只是在6仁亲口说出来之前还不敢确定,于是接着问道:“此岛既如此丰饶,6校尉未何不在彼处安身定居?”

    6仁故作姿态的长叹了一口气道:“游子他乡终恋家,离枝落叶欲归根……我在那里住了三年,心中却想念吴郡故土,神情恍惚间被那长老看了出来。长老见我如此,对我长叹云:君俗尘未了,强留于此间无益,可早归故里。之后赠给我一只小船,又指明了方向,我便离开了那里。不过在回来的时候,我是到了徐州琅琊郡。因身无长资,只得在徐州暂居。”

    荀攸就差没从座席上蹦起来了:“那长老可曾告知过你此岛何名?”

    6仁大摇其头道:“从未曾告知于我,其至在我走时还告诫于我不可向世人说出其姓名。最后还说若我有缘,日后自会相见;若已无缘,是为天命,不可强求。”

    荀攸瞪着双眼坐回席上,慨然长叹道:“那6校尉可对此岛有何猜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