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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现·我将是他们的延续

    觉得自己这一扯,将少年又给弄哭了之后,尤里讪讪的松手,将主卧的床让给他,并且转身走出房门。

    在没了被后拉扯自己的那股力之后,迪兰如愿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直到不久后尤里重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加热过后的脱脂牛奶。

    “来吧,你想聊什么。”他将那杯用于安定小鬼情绪的牛奶递过去,另一只手将睡衣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到床头柜上。

    坐到自己选的柔软床铺上,他看着双手捧玻璃杯小口喝牛奶,不给他回应的金发少年,没忍住抱怨,“你和猪排饭的相似度真不是一星半点,输了比赛都要哭鼻子。”

    这家伙头埋向杯子,但是透明杯壁所露出的红了的鼻子,可怜又可爱。

    “我本来目标就是勇利(yuri)来的……”将最后那几口牛奶喝完,迪兰小声的嘟囔道。

    说罢眼眸垂下,睫毛将浅蓝色的眼睛遮盖住大半。

    “哦,需要我送你一个我的签名吗?”尤里当然直到小鬼口中的‘yuri’指的是谁,不过他为了让气氛轻松下来,开玩笑道,“想要和我同台比赛的话,也不是不行,等个四五年应该有机会的……”

    他摆出一副计算迪兰年龄的思考表情。

    “我说的是胜生勇利!”被开玩笑的金发少年,‘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玻璃杯往床头柜上面重重一搁,朝着尤里反驳道。

    然后他又后知后觉这里是对方的公寓,对方的地盘,语气又弱了下来,“我最喜欢的花滑选手只有勇利,只有这个是不希望被混淆的……”

    他小的时候,对于勇利第一次在他面前所展示出的3A印象非常深,这也是在他学习花样滑冰之后,每次在电视上面看勇利比赛时,都会为他惊呼的跳跃。

    反驳完毕之后,还是对尤拉奇卡逗他的行为有点生气的迪兰,伸手去推坐在床边的青年,想要将他推下去。

    谁知尤里转身就躲开了少年的手,转而面对着他表情严肃,“那你本身呢,你本身时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猪排饭学习花样滑冰的。”

    “为了我自己。”迪兰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虽然他很喜欢勇利,但是勇利在当初给他的,是进入花样滑冰的启蒙,是让他发现自己是喜欢花样滑冰的。

    在那之后的十年里他都是以一个独立的选手那样被别的教练带着练习,直到今年更换道勇利底下。

    “可是……最近我总觉得,被压住快要透不过气了。”声音突然降低,迪兰尝试开口,将不敢跟两位教练说的内心想法,跟尤里说,“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期待我的成长,都觉得我理应就是那个成绩,就算现在拿不到,以后也一定可以的……除了我自己。”

    两位爸爸对他节目完成后的夸奖,同龄的圈外朋友对他的称赞,以及网络上的、赛场观众席上面粉丝对他的期待,都逐渐让他觉得难过……

    他看向沉默不语的朋友,“尤拉奇卡也有过这种感觉吗?”

    应该是有的吧,当初维克托爸爸第一次退役的时候,正是尤拉奇卡从青年组升到成年组的时候。那时候的青年组少年,是要顶着多少压力,才能完成所有人的期待。

    “唔,不记得了。”尤里将那段回忆含糊了过去,“反正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我都是为了我自己而滑冰而已。”

    他在听到迪兰是为自己才学习滑冰这个答案之后舒了口气,放开按住少年肩膀的手转而直接坐到床边的地毯上,动作神情放松,“那你现在都是猪排饭的学生了,已经够幸运了吧。”

    他当初在四年前,刚刚从青年组升到成年组的时候,恰逢维克托第一次宣布退役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去了长谷津,在那闹着要比赛,赢了的人才能成为维克托的学生。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他回到圣彼得堡,在雅科夫底下训练——这么一想这小鬼从哪方面来看,都比他幸运许多吧?!

    “可是……我都没有机会和勇利同台比赛。”第一次的,迪兰将自己心底最想要做的事情说出来。

    勇利已经退役了,离他成长到能够进入成年组的时候对方也不太可能复役,所以这个愿望永远都只能够成为‘愿望’。

    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勇利能够做出的技术难度会逐渐降低——迪兰宁愿不实现这个愿望,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因为这个而输掉比赛。

    “我倒是觉得这样就好,猪排饭那个老胳膊老腿就别折腾了。”尤里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虽然说维克托二十八岁那一年复役了一次,但在两年前也正式退役了,现在还越来越秃。”

    “维克托爸爸没有很秃!”觉得自己家人被冒犯了的迪兰生气道,双手伸前去乱揉因为坐在地上而比自己低的,尤里的头,将对方的半长金发揉得一团乱,“尤拉奇卡你去年十八岁的时候,还被二十七岁的勇利爸爸打败了!还有两年前被三十岁的维克托爸爸打败——”

    “你个小鬼……”被提起这茬的尤里额头冒出十字,猛的起身就去揉面前的迪兰,“我拿大奖赛金牌的时候,你这小鬼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练一周跳呢。”

    已经十九岁的青年手掌比迪兰大多了,没几下那颗金色脑袋就被揉炸毛。

    “唔,在底特律。”脸都要被揉进被子里的少年老实回答了一声,他在小的时候训练营就一直在底特律,没有变过。

    尤里看着这小鬼还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手上更加使劲了,到之后甚至变成了不停挠少年痒痒,不到承认他赢过勇利就不松手。

    最后还是迪兰笑得没剩多少力气的腰往上一撑,在床上打了个滚,从床铺的另一边跑下去才躲过的魔爪。

    一身衣服被扯松,头发也玩出静电的少年躲在房门外,只露出个头跟尤里做了个鬼脸,“等我长大一点,你绝对就要输了!”

    这说的是要将对方挠痒痒,以及撸秃皮这件事情。

    而尤里却自顾自的,将其和他们专业的领域划了个等号。

    “可以啊,”手上没有了欺负对象的他从床边起来,懒洋洋的站着看过去,“那我等着,至少在你升组之后我还在役的。”

    这话面前算是安慰迪兰的,在他还没有开始成长的时候,他最希望与之在赛场相遇的勇利,已经退役了的这件事。

    然后他又露出想到什么的表情,语气格外的做作,“话说你应该不会到我退役,都升不上来成人组吧。”

    这挑衅将少年气的‘噫惹’恼了一声,转身就跑进公寓的浴室刷牙不理人。

    独自留在主卧的尤里看着远处关上的浴室门,以及水龙头的声响轻笑了一声,弯腰去拿起床头柜的手机,递到耳边。

    “哄好了,大概。”他收拾着房间里喝空了牛奶的玻璃杯,对着电话那头不知道接通了多久的手机开口,“下次你们自己来啊,真是的……”等尤里将杯子洗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刷完牙随时能够睡觉的小鬼,又恢复了活力。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想要睡觉的样子,反而翻起了他家公寓的书柜。

    说是书柜,但是那大多都是奖牌的展示柜,以及他对于自己参加过的各个大赛的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