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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仁看着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感到有些犯难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刚才那首诗,真的是你做的?”宋安民开口问道。

    “不是。”

    “不是?”宋安民眉头微皱。

    “是宋朝的诗人大家王安石作的。”付仁很是诚实地开口说道,目光真挚,希望对方能够相信。

    “宋朝?王安石?”

    宋安民明显有些愣,在记忆里搜寻了半晌也没找到关于“宋”这个朝代和王安石的半点信息。

    他可以肯定的说,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这首诗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见。

    “桃安先生莫要说笑了,如今十二国当中,独没有以‘宋’为国号的,史书当中也没有记载过宋朝,更没有关于那位王先生的生平。”

    宋安民神色温和地摇头,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想来是桃安先生近日受惊,遂有此言。”

    “管你信不信,反正诗不是我写的,我也不是什么桃安先生,我还赶着逃命呢,麻烦让一让行不行?”

    付仁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不想与对方过多纠缠。

    看着他这幅毛毛躁躁的样子,马车前室坐着的顾思恒眉头微皱,冷声开口道:“我就算让你走,你也走不到有人烟的地方。”

    “什么意思?”付仁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解地开口。

    “你以为此地就只有这一批马匪吗?”

    顾思恒神色冷漠,打量着眼前这老弱幼三人,接着开口道,“不说马匪,万一山中窜出了什么精怪妖邪,你们三个也必死无疑。”

    闻言,付仁目光一闪,瞥了一眼自己怀里揣着的俩土疙瘩,摇头道:“不用你操心。”

    说着,他拍了拍曲老的肩膀,开口道:“走啊,还等着干什么?”

    曲老皱了皱眉,看了马车方向一眼,随后轻轻夹了下马肚子。

    马蹄声响起,眼看着三人绕过了马车准备扬长而去,顾思恒看了一眼车厢里的宋安民。

    后者目光微闪,点头后松下了帘帐。

    “驾!”

    马蹄奔腾的声音响起,三人策马而行,在官道上扬起些许灰尘,渐渐远去。

    而顾思恒则驾驶着马车,不急不缓地跟在前方那匹老马后方。

    ……

    “曲老,你刚才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一边策马跑路,付仁一边有些不满地开口道。

    曲老微微回头,沉声道:“宋新雨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是武国堂堂镇国书院的副院长,在京城名头很大,是很多读书人的崇拜者。”

    “书院的副院长!?”付仁眉头微闪,想起了那封举荐信就是举荐那个叫做“桃安”的读书人去书院的。

    “所以你刚才停下来想让我冒充那个桃安先生,是想抱大腿的?”

    曲老不否认,点了点头。

    “糊涂啊。”付仁却是叹气开口,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曲老有些不解地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封举荐信上说的是明明白白,武国如今朝局不稳,党争严重,而且外面还有梁国在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进书院,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你刚才也说了,那个坐在马车里的人是镇国书院副院长是吧?”付仁开口问道。

    “嗯,书院在武国地位非凡,是开国便建立的机构,百官有一半都是出自书院,你小子要是进去当了个先生,不是挺好的吗?”曲老开口道。

    “屁话。”

    付仁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去了啊!”

    “为什么?”曲老愣了愣。

    “按我的经验来,越是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候,这种地方就越危险,它就相当于是一把利剑,无论是谁都想要把它拿在手里,要是都不愿意放弃这把利剑,又不想被对手得到,那你说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付仁开口道。

    曲老驾着马,想了片刻后目中精光一闪道:“被毁掉?”

    “答对了。”

    付仁打了个响指,接着道:“不管镇国书院选择归顺党争哪一方,另外一方都不会安然看着它存在的,肯定会想尽了办法对书院的人动手。”

    “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应该也没关系的吧?”曲老依旧有些不太相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副院长是死不了,但那些大人物想要我们这些小人物性命的时候,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付仁摇头,“你还是太年轻啊,不知朝局危险。”

    曲老嘴角一抽,忍住了给这家伙一嘴巴子的冲动,开口道:“你小子又不在京城里面,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付仁没有说话,那张推荐信上都写的清清楚楚了,现在书院的处境不好,随时会有被人一锅端的可能。

    请那个叫桃安的人去书院,就是为了给如今的书院和武国寻找解救之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