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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王像比他小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硬朗,严峻的神态中透出几分英气,微卷的墨色胡须遮盖住下颌,抿紧的嘴唇衬托出一张严厉的脸。

    “父王,孩儿不敢懈怠职责,在旁边目睹了五城兵马司校尉审讯的整个过程,的确在嫌犯中没有发现一人与毒酒事件有牵连,孩儿便让校尉放了他们。全城搜捕中铁甲军替衙门抓获了几名逃犯和几名盗贼,孩儿让他们押送府衙定罪。”

    世子声音里透出一抹满满的自信。

    看着儿子如此沉稳、成熟,萧岁寒默默点头,看来自己不用再为儿子担心了,他自会谨慎和公正处理问题。他认为儿子在毒酒事件中做出的几项决定很符合他的意愿,儿子没有弄权戏法。

    “受伤的那两名疑犯怎么样了?是否能开口说话了?”

    “回父王,他们没有挨过伤痛,死了。孩儿本想在他们临死之前问出点什么,可他们口吐血沫什么也说不出来,是血沫呛死了他们。”萧云灏看着父亲很平静地说道。

    “该死!”萧岁寒毒蛇般地吐出这两个字,“不过毒酒事件线索断了,我们还得从头开始。”

    “父王,全城搜捕疑犯,已经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我想我们是不是从长计议。”

    儿子望着父亲,语气中充满了谨慎。

    “灏儿,你弟弟醒了,我已经责成他全权调查处理这件事,现在有一件最棘手的事情必须由你来做,刻不容缓。”

    萧云邈与萧云灏哥俩都听出来父亲语气中的那份沉重,只见父亲紧紧皱着眉头,脸上肌肉紧绷着,方才那抹笑意离他远去。

    “父王,是曹叔叔的事吧!”

    萧云灏为猜中父亲心中所想,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但他不敢露笑,从父亲的眼神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表现颇感满意,他渴望听到父亲的赞许。

    他心中也有些许不安。

    这些日子以来,他努力变得无所畏惧,努力使自己变得坚强。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父亲独当一面,可没料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灏儿,军中不可一日无将。”

    萧岁寒把目光移至左侧的大儿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本想提拔副将杨嘉元任主将,但恐军中老人不服,毕竟那些老人都是与你曹叔叔同生死共患难的生死弟兄。你尽管年轻,却是世子,那些老人就不敢不服。你去后就是稳住军心,军中一应事务可交由杨将军办理,逐渐树立起他的威望。因为你还是要回来的。”

    其实,萧云灏还是蛮有顾虑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当起父亲这份信任。当然,他心里想着能,但在实际操作中他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父王,孩儿明白,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萧云灏话题一转,“父王,您可有曹叔叔消息?”

    自眼神已然看出,萧云灏很担心口中曹叔叔的安危。

    萧岁寒也同样担心着曹承玉的安危,但也同样感到骄傲。因为,这之前,他的灏儿还只是个孩子,但如今的口气却像一个大人般成熟。

    “得知你曹叔叔遭人绑架,杨将军立马关闭了关卡,他认为你曹叔叔被人掳到漠北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那张脸天下人尽知,守关卡官兵没有不认识的。杨将军之意是你曹叔叔被关押在云中城附近的某个地方。你去后,可派出一些有经验的斥候,但切记千万不能声张。你曹叔叔战功彪炳,威震敌胆,却因狎妓被绑架,传扬起来,有失体面,尤失我大周颜面。”

    萧云邈与哥哥萧云灏都能听出来,父亲口气中透出一些不安,有关切的成分,有忧惧的成分,最后却变成了愤怒。

    难怪父亲有些不安,最近针对幽州王府的蹊跷事情频发。

    下午,居然发生了自己手下士兵想绑架自己大帅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咄咄怪事,把个王府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萧云灏看着父亲的脸细思着。

    “父王,孩儿谨记。那……您看孩儿何时动身合适?”

    萧岁寒在年轻的儿子眼睛里看见了几丝不安,却也看到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