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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目?”一丝苦涩的嘲弄从妫曦宓眼里闪过,“耳目能在幽州城掀起腥风血雨?耳目能让幽州王调两千萧家军增援幽州城防,全城搜捕缉拿毒酒事件嫌犯?耳目能与那个萧家二王子打得昏天黑地?妫龟年,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成可怜害怕的耗子了。”

    看看,都没出一刻钟,姐姐的面孔又变回了那个说话扎人的贵妃娘娘,刚才温和谦恭有礼的姐姐荡然无存。

    “贵妃娘娘,上次臣弟不是禀报过了吗?毒酒事件与臣弟无关,是漠北莫昆昦所为。”

    不能承认,承认就让姐姐抓住了小辫子。再说,她也没有证据。

    “妫龟年,那么这样,我也不逼你承认。”妫曦宓那抹冷厉的气势减弱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下来,“既然你的人能与莫昆昦潜伏在幽州城里的人马联系上,你一会儿离开皇宫,马上联系那波人马,让他们替本宫办件事。”

    眼见姐姐脸上那抹焦虑有增无减,妫龟年就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

    “什么事?贵妃娘娘。”

    妫龟年的声音,似乎依旧那般漫不经心。

    “劫狱?”

    与漫不经心并没有什么不同,语气轻得天高云淡。

    “什么!劫狱?”

    妫龟年陡然整个身体跳动一下,用极为古怪的眼神望着姐姐,当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时,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以便缓解一直颤抖的心。

    朝廷重臣指派歹人劫狱,破坏朝廷律法,万一传扬开来,乌纱帽不保不说,还有可能抄家灭门,人头落地。

    “妫龟年,你三番五次谋害幽州王萧岁寒,都淡定如神,怎么劫个幽州府衙大牢就把你吓成这样?”

    嘲弄语气尖锐如鞭,但似乎,妫龟年并没有感到一丝刺痛。因为他根本就不承认谋害萧岁寒之事是自己所为。即便,贵妃娘娘坚信不疑。

    “再说,那能一样吗?”

    “谋害萧岁寒是为了妫家利益,我帮助你劫狱与妫家利益沾边吗?恐怕半点边都不沾。非但不沾边,可能还损害妫家利益,那我能帮你吗?”

    “贵妃娘娘,府衙大牢戒备森严,防之重地,怎么能说劫就能劫成功呢?”

    口气透出一丝傲慢,夹杂着几分不满。

    妫龟年说完,眼睛盯着姐姐的鞋子,那是一双染成红色的漂亮鞋子,上面有紫色涡形刺绣,坠了一粒蓝色宝石。

    他敢肯定,这是一双新鞋,姐姐头一遭穿。

    “劫狱是假,灭口是真,只要能让一个人死去,就算成功了。”

    怎么把劫狱说成了跟点灯熄灯那么简单?妫龟年看着姐姐那妩媚动人的脸庞心道:“那是要死人的,要死命拼杀的,要流血的!”

    “贵妃娘娘,就算灭口,那也得闯进大牢里去灭。从闯入府衙再到大牢,层层关卡,守卫者不可能不防。”

    “层层关卡,也得劫狱!”

    妫曦宓说着,一脸怒气,拿起一个吐火罗进贡的雕塑摔在地上,把个妫龟年心疼得心差一点吐血。你不稀罕给我啊,怎么说它也能换个千八百两银子吧,这倒好,千八百两银子没了。

    “贵妃娘娘,这掉脑袋的蠢事,恕臣弟帮不上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妫龟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甚至看着姐姐那闹心扒拉的表情,他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妫龟年,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求你?”

    妫曦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阵子,已经逝去多时的那抹冷厉之色,重新跃然贵妃娘娘脸上。

    “要不然呢?”

    妫龟年似乎没看明白姐姐眼里那抹玩味之色的深意,他抖了抖黄缎带长绒毛绣边的外衣,模样优雅而慵懒。

    “妫龟年,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你如果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就无可救药了。”

    妫曦宓用那双澄澈的眼眸瞪视着弟弟,纵使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其美丽依旧不减。

    “我柔弱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的重责大任,我不会给任何人动摇太子执政的根基。妫龟年,你是不是认为上次你离开皇宫回了妫府,从后门骑马离开就没人知道了?去了城西静怡山庄,看了被你绑架的曹公公。”

    妫曦宓不动声色,说话神态并没有恼怒,很平静,像说故事似的。但她知道,听了这番话,弟弟不太可能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