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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事出突然,谢无痕也只骂了声:“兔崽子!”脚下急退数步,手舞双剑来回拨打。再看跃出来那人,不等身形落下,已在半空中闪出层层幻影,手掣一枝短枪,借这碎木遮掩直奔他胸口刺来。

    谢二侠也不过刚将碎木拨打完毕,一眼瞥见短枪又近身了,只得含胸缩背往侧里一闪,让这枪尖擦着胸口刺了过去。这一枪是让过去了,哪想这人左手一抖,一支软枪又从袖中甩了出来,于目光的死角中没入了他的小腹。

    感觉到腹中一痛,谢二侠就知道着了道了,暗道一声:“不好!”气沉丹田,肌肉骤然收紧逼住枪头,手中双剑跟着飞了出去,直奔来人前胸刺来。

    可这人身法端是了得,如此近的距离只把身子一侧竟是让了过去,可这两剑也没白废,直飞出丈许插入了躲闪不急的伍远通的胸膛。眼见十拿九稳的招式都被躲过去了,谢无痕强忍剧通猛转身形,硬生生得将那枪尖带了出来,自己也顾不得收回兵刃了,再起双掌向着身边这人当胸拍去。

    这下可是看出谢二侠经验之老道了,此两掌正是趁他立足未稳,不管那人多好的身法也躲不过去了,只被重重拍在了胸前,击得他一口鲜血从蒙面巾后呛了出来,人亦捂着胸口踉跄向后退去。

    如此一来焦灼的战局算是停了一停,谢无痕捂着小腹踉跄后退,手掌下核桃大小的窟窿鲜血汩汩得向外直流,不大时候就将下摆全部染红,却仍是忍着痛楚将双剑收了回来,瞪着偷袭之人道:“姓苏的竟然连血影门的杀手都邀来了!”

    再看对面刚现身的人,果然是一身穿红,正是下湖寻人的血魁,此时也是捂着胸口连连咳嗽,顾不得答话了。旁边莫不名却是老泪纵横,一手揽着已经没了气息的伍远通,双目瞪向谢二侠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蔡小六立在旁边,手拄长篙也是满面的哀容。唯有姜汉林站在一旁两眼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还是莫不名先说话了,就见他轻轻得将伍远通的尸身放下,猛然指着谢无痕道:“谢无痕!今日我已有两名兄弟命丧你手,老夫誓与你不死不休!”话说着也不管别人,自己绰着拐杖当先冲了过去。

    谢无痕见了咬咬牙,将腰中布带紧了一紧勒住伤口,还是持剑迎了上去。别看谢二侠伤的不轻,可单就一个“截江鬼”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不到二十合就已杀得对方没了还手之力,等到蔡小六反应过想往上上时,他更是狠招叠出,五六招上只一剑从对方喉头抹过,莫老大当时是手捂着咽喉“咯咯”了几声,血沫子都从口中呛了出来,人跟着倒了下去。

    “老大!”正往上抢着的蔡小六见了悲呼一声,手中竹篙一抖喝道,“谢无痕,我和你拼了。”

    他这一声吼,血魁在旁边刚好缓过一口气来,跟着冲了上来,姜汉林见了将最后四支箭矢分扣两手也在外围策应着。

    其实此时的谢无痕失血太多,早已是筋疲力尽,看着眼前的几人都是重影。这会儿第一个上来的就是蔡小六,竹篙连戳加劈状若疯虎,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可他的武艺终究有限,倒还难为不住谢二侠,但在旁边的血魁就像一只恶狼,不时要上来撕咬一口。还有游走在外围的姜汉林,此刻却如一条择机而噬的毒蛇一般,找准机会下一击绝对会要人性命。

    等斗到四五十招上,谢无痕力有不逮脚下一个踉跄,让蔡小六一竹篙抡在后背又是向前抢出数步,血魁一见步下连闪身若鬼魁般抢到其身前,短枪直指他心口。

    到了这会儿谢二侠实在是闪不过去了,只把身子尽力一偏,让开心口要害,让枪尖从右胸透过。血魁这枪一发即收,绝不再给对放反手之机,眼看着谢无痕再踉跄后退,蔡小六抡着竹篙还往上抢,旁边姜汉林也看得便宜,抖手间喝了声:“着!”四支箭矢分上下两路直打出去。

    此时的谢无痕真是无有招架之力了,只能勉强提剑虚应故事。也就在这关头,旁边又是水声一动,跟着数道破风之声乍起,众人耳中只听“当当”的连响,就见四枚飞蝗石从一侧而来,直接将四支甩手箭打飞出去,紧接着一条人影从姜汉林处划过,猛听“穿云手”惨叫一声,竟自腰腹间被一分为二。不等大家再有反应,本来抢上前的蔡小六也忽然闷哼一声,竹篙撒手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定晴去看却被一柄短剑钉在了喉头。这一下血魁眼角余光也瞥见有人影近前了,当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把身形一闪往侧边翻去,等落地后一幅衣角亦如起舞的蝴蝶翩然而下。

    掠过了三人,这道人影才在谢无痕处停住了身形,还站着的人都定晴看去,方见得是水中逼毒的萧宁不知何时而起,一手揽着邢姑娘抢了上来。

    萧少侠在谢无痕身前站住脚步,也顾不得去查看他的伤势,只让姑娘先照应着,自己则是龙雀刀一横对着血魁道:“血魁,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今日既敢追过来,当是没准备回去了!”

    血魁抬头看看萧宁,再打量打量他身后扶着谢二侠的邢姑娘,暗自惦量惦量自己的伤势,不由得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数年布局一朝尽毁,萧宁,今后咱俩更是没完!”说着袖袍一抖两粒白丸弃在地上,趁着白雾腾起翻身跳上船去。等萧少侠抢出白烟之外,就见他已是长篙连点撑出几十丈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