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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珠咬着指头,点头:“这时检点些也好,顺便再探一探琮三爷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唉......真真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呢!”

    瑞珠破口笑骂:“小蹄子,你原不是思春了?”

    “呸,没个好舌头。”

    宝珠闹了个大红脸,道:“咱们还是快些去探探琮三爷的口风。”

    说完,便拉着似笑非笑的瑞珠一同离了。

    .......

    .......

    掀开轿帘,可见历经风霜的古老城墙。

    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放佛无声在诉说着历史沧桑岁月。

    这便是曾经遭遇过战火的宛平,仲春垂柳的嫩芽浸入水面。

    春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陶醉其中。

    秦可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弟带了两个携带行装褡裢的跟班,下了马车。

    秦业在马车旁殷勤嘱咐,接着秦钟也跟着下去。

    她自始至终都没去亲口告别,玉手掀开一会儿便放下了。

    “姑娘不去说几句蟾宫折桂?平步青云的吉祥话儿?”

    瑞珠眨巴着眼睛问,随后又劝说道:“我们当奴才的,也就适当时提醒几句话。

    姑娘可万万别又闷着,否则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好妹妹,我早已不是当初的小蓉大奶奶了,一年多的呕心沥血。

    师弟会成功的,我只在心里祝福便是。”

    秦可卿捋捋青丝,垂下眼睑:“走吧,咱们回去。”

    秦业、秦可卿不打算等,横竖宛平这里的报行之人会去报告的。

    当然,前提是上榜!

    且两地路程说不上远,他们各有下人照顾,用不着担心的。

    晚间。

    等自家姑娘沉沉入睡。

    宝珠凑上前小声问道:“你可看成了?琮三爷可有不开心?”

    瑞珠皱着秀眉,闷闷道:“琮三爷那个人喜怒不行于色,哪能一下子看得出来?

    不过,还是有些端倪,我试探过小秦相公。

    姑娘最近的态度冷淡,琮三爷问过了的,想来他心里还是关切的。”

    “那种关切,怕不是因为他和老爷是师生关心罢?”

    宝珠歪头一想,立马抓两条小辫,忧心忡忡。

    “不尽然,这事儿先不说你我都未曾经历过。

    即便换作是姑娘,当初出阁,可也是未尝试过情爱。

    琮三爷那点年纪,怎可能就尝试过了?

    或许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懵懵懂懂。”

    瑞珠眨巴眼睛,悄悄笑道:“宝珠妹子,这事我猜至少是张二四红六。”

    “能有六成?”

    宝珠眼睛一亮,窃笑道:“有希望了,过几年总得让他想个法子才是,届时你我岂不是成红娘了?”

    古时的骨牌,但凡四点,必加红色。

    六点牌有三三组合、二四组合,后者就有红色。

    瑞珠以此红六比喻六成。

    这些闺阁俏丫鬟,个个精通牌技。

    是以宝珠一听便懂。

    瑞珠认真道:“红娘也好,绿珠也罢,如今既已脱困。

    不为咱们自己着想,也是吃了主子食禄。

    姑娘待我们亲如姐妹,我打定主意,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秦可卿对自己的态度的确冷淡了很多。

    天可怜见:贾琮着实感到莫名其妙。

    他虽是两世为人,可合算加起来。

    两世为人也就三十多年而已,情场老手,还远远算不上。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贾琮琢磨了一下,自己和秦可卿明明相处的很好啊。

    她怎么一下子“恩将仇报”呢?

    女人真就这么奇怪?

    莫非.......她这段时间来天葵了?

    可也不对啊!

    依照秦可卿的性子,以前都没怎么着。

    贾琮的先知仅仅局限于红楼,此外的事情。

    就没有多少先知者的优势了,顶多是一些现代的见识。

    其他的东西,科举、士途、感情,都需要一步步摸爬滚打。

    虽然有点郁闷,不过也亦无伤大雅。

    他不会因这些琐事忧心什么,哪有时间杞人忧天啊。

    贾琮现在一心一意记挂着名利,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至于秦可卿表现出的任何举动,他都选择尊重人家。

    说不定她又开始忌讳了,自己也已经十二岁。

    毕竟这是封建社会,她是需要避嫌的。

    贾琮能理解的,封建女人是弱势群体不是吗?

    而且,他也思考过,什么时候秦可卿再次嫁人......

    每每有此想法时,贾琮便会觉得若有所失。

    这或许和他前世缺少父爱母爱有关。

    所以他也发现一点:在自己心中的定位,还是把她当师姐多一点。

    但秦可卿那一颦一笑的袅娜风情、音容笑貌,他确实心动过。

    然而,他克制这种情动初生的想法,一方面是考虑目前的年龄问题。

    一方面则是其他的更多问题,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看待自己呢?

    师弟?

    小弟弟?

    还是......叔叔?

    想到此,贾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对自己曾经辈分上的侄儿媳妇心动?

    单是世俗礼教这一关就过不去,更别说这种行为?

    和贾珍、朱熹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无耻?自私?不要脸?

    好吧,确实都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没必要做道貌岸然、欲盖弥彰的伪君子。

    贾琮自认有一个优点:他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

    抛弃掉那些胡思乱想。

    贾琮、秦钟先去宛平县衙的礼房,填写亲供。

    参加童试(县试、府试、院试),必须五童互保。

    称为互结,一旦发生作弊等事,五人连坐。

    或者,请一名县学一等廪膳生作保,方能入考。

    但其中缘由复杂,找人作保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刘华这“交情”,贾琮和秦钟都不用担心。

    刘知县早都安排好了,一个名叫王浩的廪生愿意作保。

    楚朝二月县试,要考五场。

    每场一天,一篇四书小题、一首试帖诗。

    虽说是考五场,其实只需要考一场,后面四场自愿。

    宛平乡镇、京师西城的人密密麻麻。

    在城内考棚前排起一条宛如游龙的长长队伍。

    秦钟一见这阵仗,便由心而生的紧张,双腿发抖:“人好多啊,景之,我怕是考不好了。”

    贾琮淡定道:“还没出征就胆怯一半,你且看看那老人家。

    三十年河西、三十河东,莫欺老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