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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元利在出发之前,还是召集了本次随军举事的众人。

    并沉声介绍了王三:“这便是三爷,也是咱们大同军的别部千户。更是分田地,摊丁税的发起之人。咱们大同军能这么短时间内发展数几万人马,全靠三爷指挥若定!”

    马元利对王三的吹捧一直很高。

    下边这些人其实都听腻歪了。

    不过当他们亲眼看到王三的时候,还是一个两个皱眉不已。

    有点,过分年轻了。

    不过,再看看周围站着的甲兵,靠近的时候能听到他们晃动身体时,甲片摩擦的叮叮当当声,显然这是货真价实的布面甲。

    一个两个在这个暮秋天气,都感到了森森寒意。

    “与诸位先谢过。”王三倒是不在意他们的眼神,摆了摆手道,“也别听老马吹我,我也是人,只是实在看不惯那些地主老财,仗着自己的功名,不交税,朝廷不敢得罪他们,就把税转到咱们这些草民头上。

    实不相瞒,我王三一家,之前也是自耕农,家里还有几亩好地。

    但这几亩好地,居然一年要交五两银子。

    而隔壁的举人老爷,家里三五百亩地,虽然表面上他们也做做样子,也交了五两银子,但他娘的有一条我看到那些衙役,居然给他们退税。

    从那之后,我就明白怎么回事。

    那些里长、粮长,不乏好人,但更多都是混蛋。

    他们自己先缴税,然后逼着咱们缴,但缴的税都是超的,接着县太爷将士绅给的银钱如数奉还,咱们交的钱,县太爷还得跟举人老爷们三七分成。

    假如咱们给了十两银子,

    七两,还他娘是他们这些士绅分,县太爷拿的三两,还要再三七分。

    县太爷,匿了七成,之后那么三成,才是朝廷要咱们缴的税。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跟咱们说的各种火耗,实际上不是咱们缴的百几,而是几百倍。

    你说,气人不气人?老子那个二兄,就是看不惯这些狗砸,七月的时候,就他娘的举事砍死了澄城知县。

    所以从举事开始,我就知道不能白白让老百姓都遭受这样的苦楚。

    于是,我摊丁入亩,并且还控制下了县城,将本地的卷宗文书重新修改。

    多的土地,咱均给没地的百姓,在给他们的地契,全部写成天启五年以前的。

    哪怕将来咱大同军不慎败了,走了。

    有这些档案在,这些地契在,就算狗杂朝廷犯蠢,也不敢随便的祸祸百姓手中的地。除非他们想挨打了。

    因此诸位放心,不管大同军未来如何,我都会尽可能保证你们的土地。

    在咱们大同军麾下,绝大部分税,都摊进地里。

    尤其是丁税,进城税啥的。

    只要没有地,就不用担这个丁税。

    而担丁税的也不用担心丁税太多,每亩地就收个十斤、二十斤意思一下。

    咱也是农民出身,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大同军是来解救大家的,不是来跟大明那些狗官、宗藩一样欺负大家的。

    所以,只要不犯我大同军的规矩,大家开开心心,安居乐业,便是我王三和大同军上上下下大多数人的愿望。

    若不是这个世道太昏乱,我也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毕竟谁也不想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说到这里,现场众人多是沉默。

    一个两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