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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织弦好整以暇坐回她床边,摆弄着围巾,“清不了!你带走的东西就这样了,可你没带走、留在公馆的呢?你滚过的床单,枕过的枕头,穿过的衣服,用过的香水,都带走。我的地盘,不要留下你一丝一毫气息。”

    钱财身外物,奢侈品身外物,她可以不要。

    “你看不顺眼的,可以通通扔掉。我管不着!”

    “那你养的花花草草呢?我想垃圾桶会很欢迎它们。”

    这样的割裂,让乔桑宁快要不能呼吸。

    那些花草,她悉心养了四年,草木何其无辜?

    可她的家这么小,落脚都困难,哪里装得下?

    揉揉凸起的额角,她说,“暂时寄存你那里吧。等我搬了家,就取走。”

    慕织弦眼里的冰霜化去,有种计谋得逞的狡诈。“我这是豪宅,寄存费可是很贵的。”

    *

    接下来两周,大概慕织弦很忙,都没有再出现,乔桑宁难得短暂的宁静。

    不过很快,母亲苏曼的电话,打破了平静。

    她匆匆赶到人和医院门口,才发现,苏曼好好的,还有力气喋喋不休,哪像有病?

    “医生说,我这是心病致郁,病因在你。早点找个男朋友,有个依靠,我才能彻底心安。”

    苏曼的话,乔桑宁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她要是真对她好,何至于在她成长中消失十八年?

    “我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还没玩够呢。既然你没病,我去上班。”

    苏曼一把抓住想要逃之夭夭的乔桑宁,一边浮夸地抹眼泪,“我这是为了谁,你居然还咒我!一会见见钟家的公子。虽然是旁支,但也仪表堂堂、多金俊朗……”

    钟家,帝都的四大家族之一,家中主要做文娱产业。在学术界和娱乐圈,相当有分量。

    乔桑宁勾着唇角,多金才是关键吧?

    包间到了,钟夫人带着儿子,齐刷刷看向乔桑宁。

    她出来地急,穿的是米色麻衣,外面罩着个蓝染的外套,头发梳成了利落的蝎子辫,垂在胸前。浑身没一件名牌,没戴一件首饰,脸上更是……寸妆未染。

    但架不住,清水出芙蓉,一张脸抵所有。

    钟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秒懂。

    和苏曼寒暄了几句,两个人先退出了包间,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听慕夫人说,乔小姐是帝京大学的高材生,今天见了果然气质卓绝。”钟巍倒了花果茶给她。

    乔桑宁端详他两秒钟,发现这位钟公子脸白,眼眶发青,很像流连花丛、虚得不行的那种。

    “比不得你们这些财阀子弟,动不动就留学爬藤,钟先生你爬的是哪根藤?”

    “爬藤”是流行于上流社会的专有名词,指的是那些常青藤名校。

    钟巍一噎,他只是钟家旁支,况且真没那个天赋。

    “咳咳,我很早就在家族安排下,去自家公司做事了。虽然能力比学历更重要吧,我还是蛮欣赏你,能从经济学那么高难度专业毕业。”

    这就开始进入商业互捧了吗?

    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乔桑宁也不介意自黑:“一般一般吧,凑合着也挂了好几门。”

    钟巍一愣,莫名被安慰到了。倘若这样一个美人儿真是学霸,他还怕太木讷无趣呢?

    “是吗?帝大的老学究,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乔小姐,以前谈过恋爱吗?”

    “也就从情人坡排到校医院吧!”乔桑宁状若不经意,捋了下鬓边发,只一个小动作,看得钟巍心怦怦跳。

    然后他意识到,美人的裙下臣,可能数不胜数。如此一定更好玩。“冒昧问一句,什么样的男人能入了乔小姐的眼?”

    “他呀?”乔桑宁掩唇,垂眸怅然,“别人都说他,矜贵明华,温润端方,最擅长用他的爱之弦,射女孩子们的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