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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用着发颤的声音讲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身上发生的一切,此刻的他只有对未知病毒的恐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抛弃了结发妻子和唯一的女儿。

    ……

    宿舍楼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吵醒。

    有人不惜把从绿洲取来的水当作降温的工具,用湿毛巾敷在发热亲人的额头上;有人在不断地敲门,希望能有人施舍给他一片消炎药;还有人害怕这是从未见过的传染病,嚷嚷着要把有症状的人赶出去。

    樊队长隔着窗户看到了宿舍楼玻璃上忙碌的人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插手管理。

    自己明明已经对这些群众失望透顶,但还是心有愧疚,他时常在夜晚惊醒,感觉自己对不起曾经在赤红旗子下立下的誓言。

    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樊队长拿起外套,头也不回朝着宿舍楼方向走去。

    樊队长刚踏进宿舍楼的大厅,就注意到了一股不言而喻的臭味,那是人长时间不洗澡加上居住密度过大时的人臭味。

    “扑通!”

    一个女人直接扑倒在地上,扯着樊队长的裤腿,眼泪混合着鼻涕,声音沙哑道,

    “樊队长!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

    其他人听到了樊队长的名号,心里逐渐燃起了希望,对啊,他们还有樊队长,人在无助时会下意识地向更强的人求助。

    樊队长还没走进屋内就被激动的人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绝望,和前几天嚣张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樊队长,你可算来了!这次我们都听您的!”

    “樊队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

    樊铁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屋内,查看病人的情况,他从未见过这种病症,只能询问群众中的医生。

    “看样子是一种传染病,具体是哪一种,没有专业仪器很难确定。”

    樊队长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他不知道他到底能为群众做出什么改变,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再也受不了那种自责内疚,就算是殉职,他也希望他能光荣地死在他引以为傲的岗位上。

    没有过多的顾虑,樊队长当即下令,将宿舍楼里面的房间全部变成隔离病房,只有身体上出现了症状的人才可以居住在宿舍楼。

    其余还健康的人要听从樊队长的指令,轮流照顾病人寻找食物水源。

    在樊队长的引导下,没有症状的人有序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出宿舍楼,何姐把妮妮放到另一个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两个同龄孩子。

    何姐不舍地给妮妮盖上了被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她能够代替妮妮遭这份罪。

    边防队其他的战士分散到其他平房里,说服房间内的人腾出空位,给这些健康的人让出休息的地方,再将出现症状的人送到宿舍楼内。

    图书室内,颜昙早在何姐老公跑出来时就已经清醒过来。

    期间她听到了隔壁的小夫妻慌张的声音,大概知道了宿舍楼内发生了什么。

    她猜测要么是缺乏水源而不注重卫生衍生出的传染病,要么就是今早那个男人口中的原因,那水可能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