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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宝怡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一会,在心里计算一番,觉得少。

    但她有办法,不是还有龟寿丹吗。

    不看这个了,她又想到一个人,是群里的人。

    “非本世界人已不在我统筹的范围”

    秦宝怡扯了下唇。

    干脆把生死簿合上,看着就闹心。

    一头倒在床上,木然看着天花板,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越想心越乱。

    预知反而是给自己多添烦恼,这生死簿她以后不会轻易地打开了。

    空想了一夜,天还未亮,秦宝怡留下一张便签,独自回到山上。

    今天是言失道长的心学,她正好向老师请教。

    授课的学堂换了一处,在一湖心亭。

    湖水原本是一处凹陷,被八卦门的黄铜长老强行将一条溪流改道迁来,水入渠中,渠蓄为池,洒下莲花种催熟。

    此刻朵朵莲花错落绽开,清香宜人。

    秦宝怡光闻着便觉得耳目暂明,脑中急不可遏的胡乱思绪也放缓了些。

    “此花从佛国引来,闻百万僧人念经百余年,已经自带禅意,对我们理解心学有极大帮助。”

    言失道长来了。

    今日他也着一身青色道袍,像是大家的师兄。

    仔细看,还觉得言失道长清俊可爱,鼻骨上一颗小痣仿佛点睛之笔,引人细瞧。

    “咳,大家集中注意力啊,翻开心学第一课。”

    “圣人之道,从我们心中求取,完全满足,枝枝节节地去推求事物的原理,真是大误。

    实际上,知是心的本体,心自然会知......”

    一节课讲完,秦宝怡根本听不进去,找不到昨天的状态,一节课结束,脑子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字眼“心”、“知”……

    讲完课,言失便抬手摇了摇钟铃,以示课堂结束。

    随后起身离开,脚踩水面而无痕,宽袖间有莲花穿行,渐远了。

    秦宝怡猛地醒悟,朝那边追过去,在玄圃的参差玉树旁将人拦下。

    言失还从没被人这样追过,身体反射性地朝来人攻去。

    秦宝怡也猝不及防地反击。

    两臂相接,旁边的玉树顿时花枝乱颤,抖落无数霜雪。

    “老师,是我。”秦宝怡出声。

    言失把手放下,衣袖迅速掩盖手臂不自然的颤抖。

    “哦,秦同学啊。”

    这妮子,劲太大了!

    言失修有神识密诀,心声概不外露。

    秦宝怡也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

    但还是老老实实给老师道歉:“一时情急,没打招呼就来了,对不住老师。”

    言失把手背在身后,捏了几下也好得差不多了。

    看她这样就知道有事:“直说吧。”

    秦宝怡早就斟酌好了用词:“老师,我心里有个问题一直困惑了很久,连今天上课都听不进去了。”

    言失听着,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要怎么办呢?”

    言失思忖片刻,回应:“你知道的就是你该知道的,众人生来就知道万物生长规律,譬如日之初出时,光明可观,至午离宫,光明愈甚;月之初出,巧若蛾眉,至望光明圆洁。

    且如人之生,自少至壮,自老至死,常理也。人之初生也,婴孩啼笑而已,至壮贤愚方辨,万物皆一同,常识而已。

    至于胡思乱想,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吾性自足,不假外求,人心中都有良知,良知无所不能,能解决一切问题,你不过是觉得自己所想不够妥当,不够保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