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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院太子和蛇院王子的对抗差不多到了偃旗息鼓的地步,彼此故意错开任何交集,让一干群众无能供氧的八卦之火几近熄灭。但这出校园烽火台上又撞出的两个人,则让他们那些干燥的内心得到了狂火燎原的热力澎湃。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古老家族的铂金贵族,到底中了什么咒,竟然不顾身份地和一个渔岛来的新晋巫师杠上了。即便他们都是一个学院的,也能当着校长和院长的面,聊婊心意,互诉中指。

    六道骸经过那一夜无法反抗的虐待之后,便把云雀恭弥列入了精神污染源与人生黑名单之中。每每在走廊、大厅、教室撞见,都配以看垃圾的眼神,以及喷洒消毒水和杀虫剂的夸张讥讽。受他影响,不少低年级学生也都更有底气地鄙视这个混入蛇院的泥巴种,明目张胆地对云雀恶作剧。

    云雀的高傲和疏远人际让他对恶作剧的量级标准也很高,其实他也不知道一些人在他常坐的位置上放死老鼠行为是不是某种巫师界的惯有日常。总之应对的迟钝,让那群幼稚的学生变本加厉。

    但也就是第一次,当触及到了云雀认为的“恶作剧”范畴,那群把一群云雀鸟用速速禁锢捆住并一只一只地扔在云雀面前的学生,收到了来自风纪委员会的惩戒。所有参与恶作剧的学生不论年级和家族身份,全部到西塔上打扫卫生,直到几百年前遗留的粪迹都被擦干净。这其中就包括六道骸的两个跟班,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而他们的小爷,这回全程袖手。XlèWεn.cōm

    犬和千种一肚子怨气,六道骸给骸枭买的新吊坠才戴了一天就没了,整个学校,除了主人,能碰到骸枭的就只有云雀。那文斯莫克最新限量吊坠价值五万加隆,云雀这穷鬼的嫌疑不察自明。但六道骸却对这个推测嗤之以鼻,反倒骂两人做事情不过脑子活该受罚:“全校谁都有嫌疑,就他绝不可能。”

    犬和千种没敢问为什么偏偏是云雀嫌疑最小,怕再被嘲讽智商。

    惩戒下达后很多学生不服从,校长站出来撑腰,借此向全校宣布风纪委员会的重启,并规定权责:直辖于校长办公室,在全校范围内监督所有学生(包括学生会成员及级长)的作风纪律,并规范其不当行为——详情参考大厅门口张贴的数千字《法度书》执行细则。

    “简而言之,云雀恭弥将作为我迪奥·白兰度的代理人,在你们之间学习生活。在所有学生面前,他拥有仅次于我的处置权力。”

    全校哗然,学生们认定找到了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交恶的缘由:这是一场里权力和表权力的抗衡,云雀严重影响到了六道骸的校园地位,而且因为年级相近,他们互相牵制的时间会很长很长。

    作为一个纨绔子弟,六道骸的可控型跋扈与无上线慷慨让他在校霸团体中颇有人气。虽然一年级的时候他就喜欢各种作死挑事,但受伤与受益者都是他,很少波及到旁人,在冷硬直的校霸哲学中,这就是担当之义。

    尤其,六道骸也是斯莱特林少有的,热衷广结“善”缘四处交友的铂金贵族。和鸣人不同,他的无差别博爱是因为——“我交朋友不在乎他们的血统有多纯,反正都没有我纯”的一视同劣。

    六道骸可以无视学院间的隔阂,除了为数稀缺的几个学霸校霸,其他学生很难能与他发生利益冲突。这种位置高度造就了他校园仲裁者的形象,学生间不上台面的内部矛盾多由他评断。而他的身份、见识、手段,确实足以支撑他的审判权威。也就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在霍格沃茨树立了非官方威信,很多学生还敬称他六爷——唯独神威会很有中国特色地戏称他为六道思聪。

    应了迪诺那句话,要不是总会嘴贱,六道骸这小爷可能已经有自己的粉丝团了。

    所以就是这么一个在学生私底下非常重要的司法者,竟然被代言官方的执法者给收缴了权力与体面,这劫掠放谁都不能忍。何况六道骸绝不允许一个一年级的,在自己人生观中创建了“耻辱”这一词条的泥地农民,在他之上狐假虎威。六道骸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整个古老且拥有无数荣耀的世家阶层。

    这场可能会导致学校产生两种阶级站位的较量,被敏感的女主席汉库克和蛇院级长君麻吕当成了蛇院内部矛盾关门处理。

    君麻吕隐晦地向六道骸道出了云雀可能有魔法血统——当然没有说出他基本推定云雀和校长之间存有血缘关系,首先堵住了六道骸可能的血统炮攻击。

    汉库克也以帮助云雀建立委员会一整套办公室行政流程为契机,友善地表现出了纯血贵族的亲和大方,以及委婉地请他不要因那群世家子的娇纵性格,而视之为矫正对象。

    于是这两人无风无雨地用他们才能意会的厌恶眼神,在每一次对视时都用上了精神力的拉锯,那是种光靠眼神就能把人抛出霍格沃茨的力道。在这场晴天雷暴中的学生们,找到了太多慰藉灵魂的八卦。

    这场暗战,在仇恨这一视角的放大镜下,聚焦双方幽深的眸光,潜焗慢热,不断地在不定的气压里挑衅不定的燃点——最终燃于万圣节前夜。

    十月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是要发生点什么意外才能对得起这个群魔乱舞的日子。白天,除了揣着“不给糖就捣乱”人设的银时四处勒索糖分,其他一切正常。入夜时,卡卡西突然心生歹念,让那些在他课上犯过事的家伙们去打扫魁地奇球场并给扫帚除霜——阻止他们参加期待已久的万圣节晚宴。

    “看在魁地奇杯的份上,不要生气。错过了万圣节,还有圣诞晚会呢。”鸣人给扫帚除霜时瞥见正在拔草的佐助,觉得那张脸上的霜也该除一除了。佐助抬起眼,鸣人赶紧错开,偷偷回瞥时发现佐助的眼睛根本没移开过。鸣人一愣,这么久了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视,竟然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佐助明确地对上鸣人的眼神后,哼地一声转过脸,一副“都怪你我才在这里干苦力”的埋怨。

    “是是是,我的错……但要不是你毒舌我也不会打你啊……哎……人家小王子在自己的星球上也是要除草的……”

    晚宴上,一大群活蝙蝠和幽灵们在偶有流星划过的礼堂上空绕转,几百只南瓜灯像气泡一样缓慢飘动,互相弹撞。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一向喜欢黑灯瞎火,此时的大厅除了一闪而逝的流星光源,连细长的蜡烛中燃出的都是绿色磷光,从形式到内容都给人一种坟墓派对的震悚。所有的装饰都异常华丽,却尽是森然叠影。

    主席台一侧布置了一个舞台,红色的绸缎在幽冥中如血液一样淌开。骷髅舞蹈团那群没有一点肉的小鲜肉们,全部退到了舞台二线位置,为正在演唱的“灵魂之王”布鲁克伴舞。一向热爱食物的路飞顾不上和纳兹抢肉吃,跳上舞台开始随性曼舞合唱。一脸懵的一护则在思考,一个没有声带的骷髅怎么能发出悠扬的歌声?

    感觉自己蛰伏的文艺病毒全都诈尸的银时也跑到台上,演唱一曲应景的哀歌《化作千风》:“在我的坟前,请不要哭泣。我并不在那里,我未曾长眠。我已化作千风,翱翔于无垠的天空……”

    正唱到一半,一个学生们未曾谋面的英俊少年仪态潇洒地走向主席台。少年穿着拉文克劳的旧式院袍,额头上突兀地缠着略显疼痛和丧气的绷带,戴着神秘主义气息的翠蓝色耳坠,违和的装扮丝毫不夺他底子里的斐然鹤立。他穿拂过学生们的眈眈兴奋,踩入主席台那一阵阵迷茫的霭视中,是以微笑寒暄而不出一念一息。

    少年自顾自地跳上了校长的桌前,翘腿而坐,一如当年他最喜欢寻一处荒石,撑出一只手抵在身后,散漫无聚焦地仰望风云。

    银时此时已停止了唱歌,高杉则冷嘁一声把目光转向桂。桂苦闷短叹,带着不加抑制的愤怒走到那少年面前,对上一双叵测的黑眸,闯进那渐入膏肓的飘然。

    桂冷冷道:“校长!你的万圣节装扮是来亵渎亡灵还是来拷问罪者?以这张脸戏剧性地出现此时此间,未免太过分了!”

    “吁!”少年狡黠地翘唇,哨声像一个吻落在桂的脸上。“哈,被一眼认出来的,果然少了点道具,就不行么?”m.ΧζEwεи.℃om

    校长跳下桌,走到迷醉状态的妮翁跟前,捧着她的脸给了一个吻:“亲爱的,能把我的《圣经》给我吗?”

    端起《圣经》,校长继续他的角色扮演。桂重心不定地走到赫奇帕奇长桌,把吓得发抖的纲吉轻轻抱住,安慰他:“不,那是校长,不要怕。他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