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欧巴]

    暮江娱乐的公关部接到通知,连夜准备大量通稿,姜宥手机还在那帮人手里,无疑是个□□。

    照片拍得不裸露,只是大被同眠而已,但意图很明显,偏偏这次又把时准给扯了进来。

    不公开实情,很难让人相信姜宥和严钰是清白的,但公开实情,对时准又是一次严重的名誉攻击。

    另外,警方还在机场附近垃圾桶找到了烟蒂,最后发现已申报死亡的人的DNA,牵连到了严仲修车祸的肇事司机。

    不过司机早就改头换面,而且生活不定,查到的几个落脚处,都没抓到人。

    严仲修怕他们还有后手,让贺江跟节目组和剧组请假,刚好姜宥前段时间忙坏了,也乐得清闲。

    确信已经将剧本背得烂熟后,便在家研究起甜品食谱。

    第一天学了椰蓉奶冻,第二天是椰汁芋圆,今天打算做玫瑰绿豆糕。

    大清早起来拉开窗帘,抬眼见满山苍翠,山上春红尚未褪尽,不正是点心的配色么。

    吃过午饭后,沈瑟瑟和于妈就把厨房给他腾出来,姜宥拒绝帮忙,她们就在一旁聊家常。

    沈瑟瑟满脸欣慰,对姜宥赞不绝口:“还是老二眼光好,往后我可算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您总说这样的话,叫小钰听了,多心寒呐。”于妈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还是会不厌其烦地替严钰叫屈。

    她到底闲不住,跟在姜宥后面清洗器具,边洗边说:“还有老大,跟许家闺女的事情,到底成是不成了?”

    姜宥把泡好的绿豆均匀地铺在油纸上,盖上蒸笼,悄悄竖起耳朵。

    沈瑟瑟摇摇头说:“若若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能这么快和明望看对眼?”

    毕竟她以前有多喜欢严仲修,大家都有目共睹,连姜宥也知道。

    她目光仍在驻足在姜宥身上,细瘦的身躯半弓,透着股少年独有的韧劲,侧脸轮廓笼在光里,煞是好看。

    沈瑟瑟拿起手机对着姜宥拍了几张,嘴上说着:“明望的事情,我更不好插手。”

    虽然俩人看起来互相有意,但实际上到现在也没正式知会双方家长,她没立场问太多。

    姜宥微不可查地点头同意,不管怎么说,严明望是最有嫌疑的人,因为本身就是书里的反派。

    虽然在小说里不是很坏,但没准被暗改了呢。

    毕竟现实和原著有太多出入,原著里车祸是严明望生父设计的,他是现在肇事司机的角色,在严仲修车祸事故中当场死亡。

    姜宥听时南说,在他出事的那天,严仲修从股东大会上突然离席,严明望替他善后,那些老头个个对他称赞有加。

    如果这是他的动机,怀疑他是绑架的主谋也说得过去。

    等着绿豆蒸熟的空挡儿,女人们的聊天对象,已经从自家转到了时家身上。

    “时老太太前两天大病一场,抓着大孙子的手,老泪纵横,真叫人心疼。”沈瑟瑟说。

    年纪大,最难遭受病痛,心里又记挂着大孙子,整个人几乎形同枯槁。

    于妈皱皱眉说:“他不是冬天的时候已经订了婚,还是沈家的明珠,还能有什么好挂念的?”

    沈瑟瑟不觉放低了声音,说:“我也是前不久听时琛说的,那孩子从小就有点心理问题,两人都交往一年了,连拥抱都牵强……”

    “看过很多医生,也毫不见起色。”

    “不如找个男人试试?”于妈说。

    她在严家历经三代,从守旧到开化,如今什么都想得开。

    孤独感这种东西,不仅不会从孩子身上终结,还会从他们身上衍生。

    沈瑟瑟叹气,说:“唉,似乎对男人也没反应。”

    姜宥不脑内回想了下之前见到时宿的时候,忍不住跟着叹息。

    时家父辈中时琛终身未娶,时南是时琛收养的,替严家做事算得上半个严家人,时准又心性未定,时家香火几乎全压在他身上。

    再想想严家,也同样家大业大的,他们就不担心香火这回事?

    尤其是想到严钰的告白,万一他以后真和男人好了,他就是严家的千古罪人。

    沈瑟瑟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脸温柔地看着他,说:“有话问?”

    这哪问得出口,只会徒增尴尬。

    姜宥抿抿唇,纠结了几秒,摇摇头:“没,你们继续……”

    于妈纳闷地说:“他们家不是还有个老二?干嘛给老大那么大压力?”

    “谁说不是呢……”沈瑟瑟顿了顿,眉尾倏地微扬,说:“话说回来,我发现小准挺喜欢我们家宥宥的?”

    “这么一想,前些天的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博那事儿,越看越不对劲。”

    “不行,我得找时琛问问去!”

    “敢撬我儿子墙角,我沈瑟瑟绝对和他们时家没完!”

    姜宥手里的菠萝型模具差点砸地上,刚张嘴想解释,沈瑟瑟就匆匆出了厨房。

    沈瑟瑟连亲儿子的剧都不看,却把他陈年网剧都补了一遍,最近不仅在追他的综艺,还天天在超话里看帖子。

    以至于连他都开始怀疑,严钰可能真是严家充话费送的!

    于妈也小声嘀咕着:“还同样家里排行老二呢……难怪时家都寄希望于老大,恐怕早看出苗头了。”

    你们不对劲!

    姜宥嘴角抽了抽,听见叮地一声,小零上线了。

    “恭喜小哥哥,当前狗血进度条为80%!”

    姜宥懵:“淦,为什么我不知道?!!”

    小零一阵倒腾,几分钟看完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姜宥也沉思着,心想应该和□□有关,他在宾馆醒来时不着寸缕。

    不对,他想了又想,□□又没流出去,不算狗血吧?

    思及此,他甚至有点不屑:“我开始好奇,系统对狗血的定义是什么?”

    但转念又一想,被扒掉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上,始终不对劲。

    小零幽幽地说:“前方友情提示,看一下新闻哦。”

    闻言姜宥心里咯噔一声,拔腿就往客厅里跑,吓得于妈一惊,下意识跟了过去。

    客厅巨幅液晶屏幕里,正放着他和严钰从机场分别的画面,转眼是严钰急忙冲进宾馆的样子……

    最后定格在他们俩床上拥眠的照片,沈瑟瑟紧紧攥着手机,怒火中烧。

    她知道姜宥被人绑架,没想竟被设计到这一步,都不忍回头看姜宥的脸色。

    这些人的手段极其下作,为人不齿!

    只是她不知道,严家兄弟早已心知肚明。

    虽不至于让他们本就不亲密的关系雪上加霜,但无形中的尴尬,让他们更相对无言。

    严钰从小不敢接近严仲修,还向姜宥表了白,又因为这件事更加羞愧。

    严仲修早知道严钰对姜宥的那些心思,根本不想搭理他。

    姜宥瞬间白了脸,尽管做好了□□被曝光的准备,看到这冲击性的一幕,还是觉得很难堪。

    作为第一当事人,他像个傻子,一无所知。

    严仲修对那天的事闭口不谈,严钰也连续几天不着家,他却像个没事人。

    双脚像被钉住,胸膛缓缓起伏,呼吸不觉慢了几分。

    电视上播报完这条,很快放出暮江公关部准备好的澄清通稿,之后附加了一段视频和血检单。

    视频里时准摊出手机,慢条斯理地说:“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收到消息的时间,是五点五十一分,姜宥下车的时间,是五点二十三,严钰和其经纪人大约五点半分开,前后不到半小时,照片上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而且从照片角度看,两人都是昏迷状态,明显存在第三人,不然就不会有照片了。”

    “啧,最后,绑匪发来的信息也一并公开,言语中透露着对我的挑衅,可能是黑粉所为。”

    他顿了顿说:“所以,要是还有人觉得他们俩有奸情,可以联系我,免费介绍知名脑科医生。”

    站在他身后的吴念满眼怨念地瞪他,小声嘀咕了好几句,完全听不清楚。

    姜宥猜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没让他讲那么多,尤其是怀疑疑犯是他黑粉的事情。

    后果可想而知,黑粉必然黑上加黑,路人也会对他贴标签,还惹得鱼粉和酱油不快,简直自找苦吃。

    这件事刚爆出来,立马就上了微博热搜第一,又到了各路粉丝互相扯头花的激情时刻。

    岩浆CP粉独领风骚:“说实话,不结婚很难收场,我他妈直接鸡叫!”

    鱼粉:“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看到这样的画面,打死不认这桩婚事!”

    酱油:“离谱,他们是被绑架的啊,这也能嗑得起来呢???臭柿饼们都给爷死!!!”

    柿饼:“戏真多,又演起来了,甚至不惜靠□□搞CP博眼球!”

    沈瑟瑟终于转头望向姜宥,走过去拍拍他手臂,含着感同身受的心疼眼神。

    她和时琛也被人这样设计过,那时候没人信她,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连严振邦也一口咬定她肚子里是时琛的孩子,她一气之下,骗他说孩子打掉了,就有了后来的七年之别。

    她以前觉得她没做错,那是她仅剩的尊严,她会给孩子加倍的关爱。

    但后来她花了二十年,都没有修补好严仲修和严振邦缺失的七年,如今悔不当初。

    “好孩子,别有负担,这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要自责,否则就着了他们的道了!”沈瑟瑟眼圈微红,说:“我相信你,也相信严钰。”

    姜宥心里一暖,说:“谢谢妈,我都知道的。”

    可事实是,如果他当时没下车,或者让时南来接自己,这事就不会发生。

    他最想为严仲修做的事情,就是想让他和家人归睦,兄友弟恭,父子相亲。

    但现在他反而在给他们兄弟俩添堵……

    他正想着,一只手突然覆上他的后颈,淡淡的药味里有股很淡的清香,温柔又强势地打断了他的深省。

    严仲修接到暮江公关部消息,就立刻赶了回来。

    于妈先看到他大步流星地朝姜宥走去,满眼欣慰呼之欲出,相当激动。

    不怪沈瑟瑟天天念叨他的好,严仲修真可谓是作为严振邦的正面教材而生的!

    沈瑟瑟见状咳了一声,对于妈默契使眼色,说:“老二回来的正是时候,宥宥给你做的点心刚做好。”

    “等会我去端过来。”于妈当即了然,“然后收拾收拾,又该准备晚饭了。”

    沈瑟瑟和于妈一起离开,客厅就剩他们俩。

    严仲修捏着他的颈脖,带着人到沙发坐下,扯松了领带口,也不说话就盯着。

    姜宥被扰乱了心神,脸上看起来丝毫不慌,实际大脑一片空白,余光偷偷看回去。

    知道严仲修向来最能沉得住气,他只能甘拜下风,肩膀倏地一耷,示弱地说:“严老二,你倒是说话呀……”

    “我以为你想静静。”严仲修手指代替唇齿,覆在他平时喜欢啃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