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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主播突然变成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滕冬如同晒干的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盯着自己房间已经看了许多年的天花板。

    他不舒服地动了动,但因为身体被顾契的双手紧紧箍住,完全没法调换姿势。

    幸而当年他买的是比较宽的单人床,不然他和顾契两个大男人抱得再紧也得从床上睡到地上去。

    胃部因为饥饿正在进行强烈抗议,滕冬在床头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闹钟,当把电子闹钟拿起来之后他才想起来看了也没用,上一次换闹钟电池还不知道是哪年替换的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深灰色的电子钟正好好地运行着。

    “四点半?”滕冬看了眼时间,下意识出了声。

    窗帘并没有全部拉严好,他的房间窗口向西,从窗户透进的阳光明明白白告诉他,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滕冬:“……你是禽兽。”

    早已经醒了却一直抱着滕冬没动的顾契全然没在意滕主播的控诉,他将唇贴上滕冬的肩部:“你也很开心。”

    滕冬:“……你对这具身体做了什么?”第一次里做作为下位的他就能爽得翻天覆地,他是不信的。

    顾契:“为自己谋取的一点小小福利。”

    滕冬扭过头,顾契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对喜欢的人有欲/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滕冬:“……我又又叒没法反驳。”身心相想和还爽到了的性/爱,的确是一种享受。

    腹部传来的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滕冬却依然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床单和被子都换了新的,他手脚还有些发软,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懒洋洋的不想动,哪怕胃已经开始因为饥饿咒骂了起来,他都只想当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顾契亲了滕冬一下,掀开被子起了身,替滕冬将被子掖好,自己穿着棉拖往厨房走去。

    顾契之前已经起来过一次了,虽然这个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他的扳指和滕冬的腰包里基本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他去厨房熬上了粥,就回来打算继续抱着滕冬。

    刚开荤的人,都想随时随地和自己的恋人肌肤相亲,顾契也不例外。

    滕冬扭着头瞅着顾契的背影,顾契只套了一条睡裤,赤/裸精壮的后背上还能看见几道抓痕,那是滕冬被折腾得狠时留下的,顾契身上的睡裤很是眼熟,滕冬一想,那可不正是自己的。

    睡衣的尺码本就是偏大,顾契穿着除了裤脚稍稍有些短,倒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见着顾契拉开了卧室的房门,滕冬不知道怎的脑子一突,问了个想让他自己把脑袋塞进枕头里的问题:“你穿内裤了吗?”

    顾契放在把手上的手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挑了挑眉毛,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睡裤松紧带:“你想知道?”

    滕冬赶紧摇头:“不不不不不一点都不想。”

    要是再来几回,他就真要死在床上了,不是爽死就是被饿死,无论哪种死法都太损他滕主播的威名。

    在顾契离开后,滕冬自己和自己斗争战斗了好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爬起了床,动作缓慢地从自己在地上的腰包里面随便挑了身衣服穿上。

    等到滕冬摸到客厅的餐桌边坐下时,顾契正好端着煮好的粥走出厨房来。

    顾契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滕冬拿着勺子慢吞吞地吃着,安抚自己那闹腾的胃。

    顾契套上了一件t恤,坐在他对面,单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他,滕冬吃两口粥就和他对视片刻,若是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多半会因评价那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和动作而评价他们为“傻子”。

    门铃声打断了两个人傻乎乎、溢满了粉红色的对视,滕冬和顾契都不想理会,然而按门铃的人并没有放弃,甚至见按门铃没有用,直接咣咣地敲起了外面的防盗门。

    顾契只能站起身来去开门。

    拉开了木门,隔着防盗门顾契一下子就认出了外面的几个人。

    滕冬坐在餐桌前,好奇地问:“谁啊?”

    “你认识的熟人。”顾契语气平淡回答他。

    还没等到滕冬继续询问,门外的人的嗓音就自报了家门:“你就是买房子的那个,我们不卖了,把房产证还回来!”

    他二伯母的嗓音,咄咄逼人又尖锐,滕冬怎么可能记不得。

    顾契懒得理睬他们:“这间房子已经是我的了。”

    二伯母本来被开门的人惊到了一跳——,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披散着一头黑色顺滑的长发,那张惊艳的面孔让这个妇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该不会是什么明星吧”,就算是穿着t恤睡裤这样居家的衣服,也丝毫不遮掩他出众的气质。

    但一向活在钱眼里的二伯母很快将顾契的外貌抛在了一边,站在门口不依不饶:“我们家不卖了,钱退给你,把房子还给我们!”

    顾契冷冷道:“你再骚扰我就报警。”随后关上了门,也不管二伯母在门外咒骂连连。

    滕冬将一碗粥喝完了,二伯母都没有离开,依然中气十足地站在门口敲着防盗门谩骂着,嗓音高亢。

    好心情全被打扰了,滕冬抓了把头发,滕冬面上带着灿烂笑容干脆直接地打开了门,将自己那张脸露在了二伯母面前:“二伯母想要这间房子,怎么不问问我呢?”

    二伯母站在门外,看着滕冬那张脸,所有声音都噎在了喉咙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野鸡一样,所有声音都噎在了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后她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面前这个依然是十年前模样的滕冬,心脏吓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你……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