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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似乎是因为秦瓷竟然真的给她带了C家七位数的首饰套装,对面的秦渺渺表演得比以往每次还要卖力。

    “秦瓷,你怎么回事,渺渺生日你一直丧着一张脸干什么!”

    在秦瓷再一次无视掉秦渺渺的殷勤之后,秦介终于忍不住了。

    秦瓷撂下筷子,歪头笑道,“我就遗传了你的丧脸,那怎么办呢。”

    “你!”秦介重重一拍桌子,怒火轻易被挑拨起来。

    苏云眼珠子转了圈,轻拍秦介手臂以示安抚,

    “小瓷在外面拍戏工作压力大,情绪不高也是常有的事,你别老是跟她计较。”

    又来了。

    苏云最擅长的,看似中和,实则说的每句话都在不动声色地往父女两人的爆点上引导。

    秦瓷冷冷看她一眼,下一秒,秦介果然再次抓住了‘她进演艺圈’这事不放。

    “拍戏拍戏,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去陪那些资本家睡觉?!我的老脸都给她丢尽了!”

    在秦介狭隘的观念里,演艺圈就是一个资本控制的圈子,那些不知天高地厚进去想成名的人,尤其女人,哪一个不是要给金主睡,要被包养?不然没有背景没有人脉,还指望在单纯靠着自己混出条路来?

    想的真是天真!

    “秦瓷我问你,渺渺朋友说你跟一个老男人睡了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自甘堕落给老男人做情人了,啊?”

    他满脸怒容,秦瓷却在他脸上看不出半分失望和怒其不争的愤怒,只有满满的鄙夷和迫切。

    迫切地想要证明,她秦瓷真的如他当初的预言般自甘堕落了。

    迫切地想要证明,他说的话向来就是对的。

    “姐姐,对不起啊,我也是担心你被别人骗了,万一未婚先孕,做了人家的小三,传出去对咱们秦家的名声都不好。”秦渺渺咬着筷子,无辜得泫然欲泣的样子。

    秦瓷目光一一从对面三人的脸上滑过,心里早已没有什么波动。

    她丢下筷子,站直起身,没有直面回答秦介的问题,而是居高临下,在他怒视沉沉的目光中,轻飘飘反问,

    “就好像你包养符半芹那样吗?”

    她这话像一枚炸弹,冷不丁扔进原本沸腾的锅里,死寂了三秒,突然,‘嘭!’,寂静的水面哗地炸开。

    热液飞溅,烫醒了发懵的秦渺渺和苏云。

    不管饭厅里他们的反应和情绪如何,秦瓷抛下话后便抬脚离开了饭厅。

    她今晚来除了羞辱羞辱秦渺渺,最重要的目的是来取她留在秦家还未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本不想爆出这个消息,要不是他们欺人太甚,她懒得去当这个坏人揭下秦介道貌岸然的老脸。

    因为一旦这样做,就意味着她跟她的父女关系,差不多也走到头了。

    只是在推开自己房间门后,她狠狠咬唇,后悔自己没有再狠一点。

    卧室里,她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睡觉的房间被改造成秦渺渺的钢琴室。

    秦瓷快速走进去环顾一圈,垂在两侧的手掌蓦地狠狠攥紧。

    出门后抓了个女仆过来,“这屋里原本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

    她声音夹了冰碴子,冻得女仆瑟瑟发抖,“二,二小姐说,东西都没用了,大部分都,都给扔了。”

    “那其他的呢!”

    “其,其他的,”女仆被吓懵了一秒,随后响起,“哦好像,好像丢在角门那边的仓库里了。”

    秦瓷深深吸气,摁下翻涌的情绪,沉声命令,“带我去。”

    仓库狭窄拥挤,光线微弱,秦瓷站在门外借着外面渗入的光线往里扫视,终于在最角落的地上扫到一个熟悉的箱子。

    她抑住激动,走过去,蹲在地上急切地打开,可是没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失望和难过逐渐涌来,隐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和不甘在此刻爆发。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扔她的东西!

    后腰疼痛袭来,腿软失力坐在满是脏灰的地板上时,身后凌乱堆着的东西被她一撞,呼啦啦掉下来。

    一个蓝色生锈的铁盒子从背后滚下来,落到她的脚边。

    秦瓷目光看去,灰败的眼神重新点上光亮,好像就是这个盒子!

    她抖着手伸长了腰勾回来,小心翼翼打开,

    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更没有什么机密文件,里面只安安静静躺着几个染了岁月痕迹的旧时物件。

    秦瓷抬手捡起里面几张泛黄的画像,铅笔勾画、笔锋细腻、姿势不同,但全是她小时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