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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眉心紧锁,痛苦地捂着心口。

    “你早就算计好了,你根本没想让我活!”

    赵轻策皱眉冷笑:“你怎么还不明白,沈家必须死,不然我这个皇上如何做得安心?”

    “可沈家忠了你一世......”

    “那又如何?”赵轻策半倚在黑暗里,上下打量着她,“沈家忠不忠都得死。”

    沈鸢眼眸中忽而没了光,像一具死尸一般,无神地看着他,又似乎没在看他。

    “至于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念在昔日情意,我大发慈悲,留你一条性命,你为什么不知足?”

    沈鸢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她想起了初见赵轻策时,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狂风卷石,塞外冷月,他蜷缩在地里,面黄肌瘦,几乎与黄沙融为一体,他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环视一周未见,低头凝视却见,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而是一个落魄小公子。

    沈鸢朝着父亲大喊:“爹爹,这里有个人!”

    那些属于年少美好的日子,变得无以伦比的讽刺。

    沈鸢喉中淌血。

    “为什么?”

    赵轻策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就这么憎恨沈家,上下几百号人你竟然一个也不放过?”她问。

    赵轻策冷酷得如一尊雕像。

    “沈家功高盖主,按理说应当一个祸患也不留,留着你已是对沈家莫大的恩赐。沈鸢,你是个聪明人,没理由想不明白。”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沈鸢

    冷笑,“天下已定,你何必留我?”

    “留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沈家人给本王暖榻,岂不妙哉?”

    “做梦!”沈鸢冲上去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她满口是血,笑得狰狞。

    赵轻策不怒反笑:“沈鸢,你真是条疯狗。”

    一个小太监听见动静惊慌地跑进来,见到赵轻策脸侧血迹模糊,吓了一跳,赶忙尖着嗓子朝外喊,“来人,宣太医!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