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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南宫子墨突然一刻也不愿在端木府久留。当那番誓言铿锵出口之时,他一时都难分辨自己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做戏。可是内心里对母亲的愧疚感却如洪水泛滥一般滚滚涌出。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得皆是肺腑之言,所以才会顿觉愧对母亲,愧对外公一家?

    想到此处,南宫子墨便在那端木府上的大厅之中再也无法待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在那里多待一刻,他的内心便会对自己厌恶几分。

    “四皇子!”南宫子墨搀着贤妃已至院中。他身后却响起一声软糯的呼唤。不用回头,南宫子墨便知来人是谁。筆趣庫

    南宫子墨缓缓转身。

    端木瑾羞怯的上前两步。

    “四皇子,我父亲之事多谢你。”如今端木瑾懂了南宫子墨之心,便已然确定,端木予觉之事,一定是南宫子墨多方周旋。

    南宫子墨转身让贤妃到先一步到马车上等着自己,早已有候在外面的几名婢女过来伺候。贤妃又看着端木瑾善意的笑了笑,才被婢子搀扶着缓缓离开。

    “你父亲之事,我只略微尽心,你无需过于在意,也切勿对你父亲提起,我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让你心安,我并不想众人皆知。”南宫子墨低声对端木瑾叮嘱。

    端木瑾先是一愣,而后想到太子之事,心下便明白几分。现下父亲对太子之事还有所保留,且父亲对贤王忠心耿耿,若知道是南宫子墨在背后使手段,难免会告知贤王。如今却不是对父亲言明的时候。端木瑾对南宫子墨微微点头。

    “此番你真要去数月之久?”端木瑾问出此话时,脸颊已经是绯红一片。手里的帕子都不自觉的拧成了花。

    南宫子墨不动声色的将端木瑾往偏门处拉了拉,此处可以躲开屋子里几人灼灼的目光。南宫子墨自然知道,端木瑾能在如此情况下追他而出。必是已经放下所有,为他一搏。

    “若是你舍不得,我明日便回了父王,就说我要成婚,这出征的事暂且派给别人,你看如何?倒不如还让他占家去出这个头,总归他手里还有几成兵力。若是那个叫占长欢的能够英雄一世,战死沙场,那便是更好了,到省了我许多麻烦!”此时的南宫子墨似又变得顽劣了起来。脸色比原先在屋里时生动了好多。终于又显出了少年该有的样子。这便是端木瑾喜欢的人了。

    “你别取笑我。我知道你心里自有思虑,你有你的志向我自是不能拦你,但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切莫逞强,万世都要以性命为重。你要知道……我在等你!”说完最后几个字,端木瑾便咬住了薄唇,再也不能开口。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抛下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当着王后,父母,下人之面。她把自己放进了尘埃里。只是为了南宫子墨,她心甘情愿做此姿态。只要他不嫌弃她情深似海,那么她就可以为他舍生忘死。

    “好,我记得了。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慢慢来,不着急!”这话柔软的竟不像是从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口中吐出的。

    “这个是我在庙里求的护身符。你不嫌弃的话就把它带在身上。希望它能护你周全。”端木瑾说话间已经从自己挂在右侧的荷包中取出一个黄色的锦袋。

    “我自然是不嫌弃的,只是这个物件我拿来也无处佩戴,倒不如你将你那荷包也一并送与我,我贴身放在怀中不是更好?”南宫子墨一眼便看到端木瑾荷包之上绣着的那两朵并蒂莲,一看就是女儿手工。他也不等着端木瑾应允,顾自伸手将那荷包从端木瑾手中夺了过来,又一本正经的将那护身符放进去,然后才小心的贴身放至怀中。

    今日端木瑾的心随着南宫子墨的一举一动,一语一笑如擂鼓般狂跳不止。不知为何,他就是可以瞬间搅乱自己的安宁。使自己好似瞬间有了盼头,又瞬间没了方向一般。

    端木瑾又红着脸颊深深看了南宫子墨一眼,便转身快走几步回了大厅。

    看着端木瑾离开。南宫子墨的面色暗了暗。此时,他竟然希望自己对她所言皆是源自真心。对她所做皆是情深所至。他不由在心里一声长叹!

    终于,南宫子墨顿了片刻,还是毅然转身离去。

    这一走,便是带走了一个女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