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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风卷衣袖。神若呆木,心似寒霜。

    风萧萧兮江山万里,终是英雄残梦意难平。

    盼归归兮几轮寒月,落得香衣沾泪女儿啼。

    清瑶阁里。满目狼藉。杯盏残羹。纸醉金迷。红烛颤颤泪流。香砂悠悠魂忘。

    南宫子墨悬檐而坐。母亲的牌位此时就立在他的身侧。母亲离世已经整整十载。而如今,却再也无人记得她的忌日。只有南宫子墨手执一壶浊酒,孤身一人陪着她。

    所有人都说母亲死于病疾。只有南宫子墨知道,一切原都是谎话。

    那一年,端木予觉的父亲端木珩还在世。朝廷争斗,母亲母家一族被端木一族陷害至满门流放,途中遇地龙之险全部遇难,无一生还。甚至连尸骨都不曾觅得。母亲因此与父王情断,终日郁郁而亡。与其说母亲是病逝,不如说是被端木一家害死的。外祖一家十几口一夜之间全部丧命。母亲被折磨至死,这等血海深仇他怎能不报?母亲临终之际他曾许下重誓,必将让端木满门血债血偿。www.

    及笄之礼上的一幕,也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夺走了他最珍贵的母爱,那么他也要夺走端木家最无价的掌上明珠,端木瑾。

    长衣随风而舞。男儿却不能随遇而安。

    他要的不只端木瑾,不只端木一族的性命,他还要那立在万人之上的荣耀。他是南宫子墨。他是齐越的王子,将来也会是齐越国的王。

    一阵疾风袭来。

    黑衣蒙面人飘然落于南宫子墨脚下。叩拜于地。

    “少爷,主人说鱼已上钩,可以起钩了。”地上之人开口。沙哑之意让今时之夜色更染凄凉。

    “知道了。”南宫子墨说完对其轻轻摆手。黑衣人飞身而走。全无痕迹。一切重归安静。

    翌日。齐越国大殿之上。

    南宫贤,坐于龙椅之上。

    大臣席敏上本参端木予觉私相授受。

    大臣高邑上本参端木予觉结党营私。

    大臣段干启右参端木予觉贪赃枉法。

    桩桩件件皆是有理有据,铺陈有序。

    端木予觉大惊失色。他从未曾想到自己的很多秘事怎会被他人知晓。又如何会传于朝堂之上。然而,那些罪名,无外乎官场的常态。官高位重者哪个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水清则无鱼,是人尽皆知之事。眼下就是要看王上南宫贤是否追究了,如若王上有心想与他削权,那么即使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也会欲加之罪。如果王上只是想提醒于他,那么这一切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上奏的这些大臣,原本都与他关系匪浅,端木氏族在这齐越朝堂之上从来都是威风八面的。今日却被颜面扫地。端木予觉愤然争辩。以辞官为请。乞南宫贤彻查。南宫贤在做太子时便与端木予觉交好,端木予觉可以说是他得以继位的肱骨之臣,于私人情感来讲,南宫贤不想为难端木予觉。毕竟此人对他还算忠心,然而从国法而言,有人上奏,他便不能不查,可是怎么查?让谁查?这便是学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