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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怜卿坐在榻上,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眸中沉淀了几分了然与怒火。

    方才外头两人的对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今天这件事,不用怀疑,正是二房搞的鬼。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敢毁她名节,要她性命,还要让燕凌背上万夫所指的罪名。

    想起那年春日出游,她被林霏霏找来羞辱她的无赖堵在灰暗空旷的巷子里,是燕凌从天而降,不过两三招便把那些人击倒在地。

    那时的他穿着竹青色直裰,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头戴镶玉银冠,真真是读书少年郎的俊朗风流,可那干脆利落的动作里又透着十足的男子气概,根本不像丁怜卿见过的那等白面书生一般孱弱。

    只那一眼,丁怜卿便将燕凌望进了心里。从此,再也容不下旁人。

    四年了,她每一日都在期盼着能再见燕凌一面,可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结果,她等来了陛下赐婚的旨意。

    丁怜卿心里不是不落寞的,少女情怀已然成为了奢望,很快她就要冠上燕家的姓氏,成为燕家的儿媳。但现实就是现实,她必须接受。

    谁知兜兜转转,天大的惊喜突然就掉在了她面前。

    燕凌就是那人,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男子将要成为她的夫君。她又惊又喜,若非多年的好教养,只怕要在宴席上痛哭出声。

    可现在看看,二房那些人都做了什么?

    若今日事成,她必定恨燕凌入骨,恨燕家入骨。只要她含恨而死,便能将燕凌、将燕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二房真真是好算计。

    可她丁怜卿也不是被人算计了就忍气吞声挨过去的性子!

    见她双拳紧握,眼神已然坚定,燕清歌满意的勾起唇角,她蹲下身子仰头望着丁怜卿,拉住她的手道:“丁姐姐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再有任何一人知晓,那长柳,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绝不会让他活过天明。”

    眼前的小姑娘说着要取人性命的话,面孔却稚嫩得如同幼犬一般无害,而那双凤眸正如寒潭一般,叫人没由来的心里一紧。

    “燕大少爷”

    丁怜卿踌躇斟酌着话语。燕清歌知道她要问什么,于是回答:“我大哥并不清楚二房的狼子野心。整个大房里也只有我一人明白,表面上燕允是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可二房偏喜欢用那后宅里的阴私手段来对付敌人,叫人难以察觉。再者,后宅是我们女子的战场,是以,我并没有透露太多让爹爹他们知道。”

    燕清歌一顿,有些抱歉的看着丁怜卿:“所以,我擅作主张,没有把今日之事告诉我大哥。丁姐姐,终究是我们连累了你,才让你遭此无妄之灾。”

    丁怜卿对上燕清歌那双与燕凌有几分相似的眸子,心里没有来的涌起一丝怜惜。

    她软声道:“终究是不光彩的事情,你不告诉燕大少爷,也是为我着想。婚事已定,何来连累之说?我也情愿在嫁进去之前便知道敌人在哪儿,而不是受了暗算、丢了性命才反应过来凶手是谁。只是你一个小姑娘,把这一切都堆在心里,怕是吃了不少苦的。”

    感受到丁怜卿似曾相识的神情,燕清歌愣了一瞬。

    随即她淡淡笑开不语,眼中有着叫人参不透的沧桑。

    等燕清楣梳洗完毕,二夫人便带着她回到了宴席上,方才在院子里与燕清歌的那番争论似乎已经传到了在座的贵妇人耳中,不少人瞧着她们母女的眼神都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