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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公公端了茶水走进殿内,陆岱景还和三个时辰前一样埋着头批着礼部呈上的文书,动作都不曾有什么变化。

    先帝去世突然,丧礼本该是新帝住持,可如今太子生死未卜,就连皇后那边都没了动静,朝中重臣即便有人不满也只能由陆岱景来住持。先帝尸身一直在殡宫中,再过两日就是吉日行礼入葬,便是愈发繁杂起来,陆岱景已经整整一夜都没合眼了。

    安公公将茶放到陆岱景手边,“殿下,钦州的龙井,醒神的。”

    陆岱景头也不抬,只开口问道,“王妃现下如何了?”

    这几日陆岱景怕对安公公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自前些日子开始,江奉恩便是很少能吃下饭,整日神情郁郁地呆坐在房中,活像丢了魂。

    陆岱景自是担忧,可无论用尽什么办法,宫中太医都去看了个便,就是是叫人请了江南的名厨,江奉恩也只是应付般地动动筷子。这般糟蹋,他身形很快就消减下来,面上也难掩憔悴。

    思及此,安公公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如实地道:“还是先前那样,今日也只是吃了两块酥糕。”

    陆岱景没什么动静,仍是盯着折子,安公公正打算退下时却听“啪”地一声,陆岱景把那折子扔到一旁,似是十分烦躁地皱着眉。

    “安排轿子回府。”

    安公公瞧了眼那案桌上摆满的东西,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陆岱景回到府中时还未入夜,还未踏进屋内就嗅到一股酒香。小侍从屋内收拾了碎杯出来,碰到陆岱景便匆忙地行了个礼,解释道:“王妃方才说想喝两杯陈酿,一不小心把酒壶打碎了。”

    陆岱景摆摆手叫他出去,一人走进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奉恩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歪倒地靠在桌上。陆岱景走到他身前,即便是喝了酒,江奉恩脸上也不见润色。如今圆滑的轮廓也瘦下来,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枯败。

    陆岱景心口有种说不出的出门,半响竟是忍不住上前碰了碰他的面颊。

    江奉恩眉头微微皱了下,恍惚地睁开眼,眼中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呆愣。他眨了眨眼又疲倦地合上。

    陆岱景的手一直覆在他脸上,那温度让他舍不得收手,往日冰凉的语气到此时也不知为何温和下来。

    “珑珠,醒醒,去床上睡。”

    江奉恩抓住面上的那只手,嘴里嘟囔道:“没力气了……”

    温热的手心抚着陆岱景的手,让陆岱景的心也不自觉地发热,他舍不得挪开手,嘴里却说,“我扶你起来。”

    面前的人又皱了皱眉,随后,他听到那人似是撒娇地说了句,“不要,你抱我过去……”

    话音未落,陆岱景觉得心中仿佛震了一下,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着。江奉恩分明是闭着眼,陆岱景却仿佛想到他眼中一副含情的模样。嘴中泛着难以察觉的甜意,陆岱景上前紧紧地搂抱住他。

    两人的胸膛贴着胸膛,江奉恩都能感觉到陆岱景胸膛的震动。他不禁睁开眼瞧了男人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就突然凑上来。

    双唇刚被触碰到,江奉恩就侧开头,混沌地将脑袋搁在陆岱景肩上。

    “好困了……”他双手搂着陆岱景的脖颈,陆岱景顺势就着着动作托着他的臀将他抱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岱景的手很凉,隔着衣料触碰着江奉恩那柔软的地方把江奉恩冰得一激灵。他不适地挪了挪,在陆岱景耳边开口问:“延礼,你去做什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顷刻间,陆岱景身上热度从头到脚褪了彻底。他定在原地没了动作,他记得先前江奉恩也对陆延礼说过这句话。那时他在在大雪中,看着江奉恩怜惜地爱着陆延礼,如今也是,直到他死去江奉恩都还念念不忘。

    “江奉恩。”他叫他的名字,牙齿无法控制地紧咬着,“我不是陆延礼。”

    他不记得这是江奉恩第几次认错了人,没一次都像是用尖刀在他心口狠扎。可江奉恩却还不觉,直直问道:“延礼呢?”

    陆岱景不答,一言不发地将他放在床上,又抬起他的脚,江奉恩是醉得生出幻觉来了,仍是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小侍端着酒壶进屋时就见着这一场面,往日里疏离冷漠的九王竟是俯身帮王妃脱鞋,他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忙低下头,“殿下,王妃要的酒来了。”

    陆岱景头也不回。

    “王妃已经醉了。出去。”

    小侍愣了下,不禁抬头瞧了塌上的江奉恩一眼。确实是一副醉了的模样,莫非这酒劲实在太大,只是两杯酒就叫人醉倒了。他也没多想,忙抬着酒壶出去,合上门的一瞬听里头的男人又说了句。

    “不许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