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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宫墙

    “太晚了。”

    “去睡吧。”

    说罢便转身朝外走去,随后陆岱景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江奉恩走得不算快,只觉得一股视线直直定在背上,让他些许僵硬。

    走过湖心就是他的院子,陆岱景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去我那儿。”他说。

    “我今夜不想……”

    “不过是同枕而眠,我并无其他念想。”陆岱景打断他,手却是略微松了些,若是江奉恩想走轻松便能挣脱。

    他看了陆岱景一眼,见他试探般地看着自己,心一软竟是同意了。

    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妥当,江奉恩的衣物早已备好,就连被褥也规整地摆了两床。陆岱景话少,俩人洗净身子便一同躺上床,因盖的不是同一床被褥,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

    江奉恩鲜少与人同床盖两条被子,规矩虽是如此,但江奉恩稍有些觉得不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以为今夜就是这么过去,身侧的人突然又开口:“今夜准备的礼物,你可喜欢。”

    那人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说,连吐出的语句都没一丝波澜,若不是俩人才躺下不久,江奉恩还要以为是他在梦咛。

    “喜欢的。”

    他听到陆岱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了后文。

    先前陆岱景性情冷酷,刚回府那阵子还莫名霸道凶恶,到如今仍是冰冷,却对他有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怕说错话叫他不高兴似的。

    江奉恩缓缓合上眼。身侧的人翻了个身又很快静下,屋子里只能听彼此的呼吸声。先前要是没人伴着,江奉恩夜里该难以入眠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习惯的一人独处,有人在身边反倒是睡不着了。

    他睁开眼,瞥到身侧的人似是没睡。刚扭头就见陆岱景正望着他,一双眼在黑夜中显得有几分阴凉透亮,那一道细疤也显得可怖起来。

    江奉恩浑身凉了个彻底,“你看着我做什么?”

    陆岱景却没答,只问他:“睡不着?”

    江奉恩心中砰砰直跳,一时半会静不下来。

    “你先前就爱枕在人怀里睡。”陆岱景自顾自地道,眼中微显出凉意,“是陆延礼给你养坏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气并无几分责备,但江奉恩却听出里面的怒意不满。

    还没及作答,腰身被人搂了下,下一瞬就和陆岱景紧紧贴到一块儿去了。

    “你如今身体不必先前,又孕有胎儿,不能贪夜。”

    陆岱景抚了抚江奉恩小腹,“睡罢。”

    江奉恩怔住,挣了几下却没有挣开,想着今晚彻夜无眠了,都还没想动几下就觉困倦。

    第二日陆岱景起得早,起身的时候江奉恩动了几下,大概是听到动静半睁开眼。

    “什么时辰了?”

    陆岱景瞧着他心里一动,他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像这般与人共眠,但这一瞬他却觉得曾在梦中见过。他忍不住抚了抚江奉恩的脸道:“不过卯时,你再睡会儿。”

    不消一会儿,江奉恩便又睡过去。

    陆岱景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忽地发觉自己做过无数与江奉恩的梦,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竟是这么多,他以为自己此生不会做的事,却早已在梦中与江奉恩做过百遍。

    直到安公公进来,他才回过神。走到院子中见着了昨日与江奉恩出门的小侍,随口问了句,“除去见了太子,昨日王妃还做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侍事无巨细地说了,听到他说江奉恩又去看人逗蛐蛐儿,不知怎么的顿了下。

    “还是原来那处?”

    小侍点点头,这让陆岱景忽地想起昨夜江奉恩莫名的话,还有那时他眼中的神色,像是藏了别的什么东西。

    “叫人去瞧瞧那几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陆延礼一路走到羽仙殿中,皇帝正等着丹药,直到那道士将丹药呈上才叫人退下。隔了会开口道:“诚州又发战乱,解洪卫前些日子入信说要从其余各州增添兵力。”

    “我已经叫州里准备了,现还需一统帅。延礼,你可有人选?”

    “听闻赤州主将成旭英勇有谋,不知父皇觉得如何?”

    皇上咳了两声,抚了抚胸口道:“是不错,只不过信中说这几次大关因兵力不足大溃,现士气萎靡。”

    陆延礼垂眼:“不过是兵帅自轻,若是朝中能有一重臣前往,更能振鼓。”

    皇帝点点头:“理应如此。”

    “只不过……如今朝中众人皆举荐陆岱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延礼一顿,诚州位远,被敌国进犯已成常事,因此国中总为其备兵,此时皇帝大病之时却说士气低微,简直可笑,不过是想借这一步推出陆岱景,叫他得民又得权。

    陆延礼皱了皱眉,莫名心生厌烦。

    “父皇意下如何?”

    皇帝暗暗看了他一眼:“还不急,再容我想想。”

    出了大殿又碰上皇后身边的小婢,陆延礼同她一齐过去。皇后与他亦是说了诚州的事,陆延礼在她宫中坐了片刻便被熏香弄得头晕心翻。

    “可是身体不适?”

    陆延礼摇头,“母后的熏香怎如此冲鼻?”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说出的话也带着愠气。

    皇后也一时不清楚他这般态度,只当他是不舒服,便让他回去。

    出宫时他面上都阴沉之色难以掩饰,自昨日开始就是如此了。江奉恩说要走,他便叫手下的人去查了江家的人,但江家明中暗里的势力在京中早已盘踞多如根枝,即便查了也无一点消息,江南那边也无任何动静。莫不是江奉恩骗他?

    但他又想到江奉恩说自己拦不住他,心中不安更甚。

    那般决绝的话,分明就是料定了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路往回走到府中,本要进书房却听东苑处传来嬉笑,陆延礼眉头皱得更紧,这下人愈发不受管制,得叫人好好罚一顿才罢。

    可当他踏入院中却是被眼前的景象一惊。

    院中竟说话的竟是江奉恩,他正与钟弈玩乐。陆延礼心头忽地猛跳,面上的郁色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就该清楚,江奉恩在陆岱景身边待不惯的,陆岱景怎会像自己这般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