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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留着寸头,刀削般的脸庞上五官很是好看,剑眉星目,就算身上穿着掉的已经看不出原有颜色的工作服,单单是往那儿一站,就觉得很有气势。

    “哎呦俺的天爷啊,摊上这种不孝的儿媳妇,还不如让我死了算……”王桂芬看到儿子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啧啧,这演技真蹩脚。陈玉禾嫌弃的扫了眼,像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她还好意思拿得出手!让她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作精女王。

    “娘!”陈玉禾眼泪紧跟着掉下来,巴掌大的小脸衬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

    她搂紧女儿,“您别生气,我这就把衣服洗了,锦绣的小手都长冻疮了,实在是不能下水,我这个当娘的替她干。”

    “额”王桂芬懵了,按照往常她的脾气,不是应该刻薄的数落几句,然后儿子跟她吵起来吗?再然后,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提离婚,最后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

    陈玉禾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白皙脸颊上星星点点的血痂看得人触目惊心,再也不用多说其他,刚才到底是谁打谁,显而易见。

    小女人的眼波流转,搂着女儿可怜兮兮的,宫毅心口猛然疼了下,沉声道:“娘,锦绣是我女儿,您要是再这样使唤她,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哎?不是……她”王桂芬吭哧半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堵在喉咙孔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瞪着陈玉禾的眼底几乎快要喷火。

    这个贱人!

    陈玉禾攥着女儿的掌心微湿,这还不够,必须要分家,否则俩孩子日后还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回了屋,陈玉禾朝着宫毅手心向上,“有钱吗?锦绣手上的冻疮需要拿药,姑娘家家的手指头粗的跟萝卜一样。”

    宫毅每到月初发上个月的工资,他基本上是一分不留的全上交给王桂芬。

    王桂芬说的好听,担心他们年轻人不知道攒钱乱花,需要有花钱的地方可以跟她要。事实上,钱只要是进了她的口袋,别人休想要出一分钱。

    但在她闺女那里是例外,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紧着外孙子,那只小崽子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再看她的俩女儿活脱脱的营养不良。

    想到这里,陈玉禾又说,“眼看着快过年,再给我些钱去镇上给俩姑娘买新衣服穿。”

    宫毅不是妈宝男,陈玉禾当初只知道一味不讲理的胡闹,男人大都“一根筋”,吵来吵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架。

    宫毅翻出兜里刚发的工资,骨节分明的手指顿了顿,全给了她,“你也给自己添点新衣服,要是不够再说。”

    陈玉禾挑了下眉,整整八十块钱,男人倒是挺大方,不过要是让老太太知道,这免不了又得大闹一场。

    一旁的宫锦绣眸色闪了闪,手指又痒起来。

    ……

    晚上,将近三米宽的土炕上躺了他们一家四口,宫毅跟陈玉禾睡在两边,两个女儿睡在中间。

    陈玉禾后背咯得生疼,身下的被褥传来一股股的霉味,心里愈发烦躁,这个家必须要尽快分开!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陈玉禾带着俩闺女早早的起床去镇上,外头的天色刚朦朦亮,锦绣年纪大点还好,花蕊刚四岁,迷迷糊糊的被人拽着走。筆蒾樓

    “娘,不用吃饭吗?”宫锦绣饿了可以忍忍,但妹妹肚子响了一路。

    陈玉禾顿住脚,半蹲下身,以为是她俩累了,“再坚持一下,等到镇上娘给你们买肉包子吃,咱们喝羊汤!”

    在家里一天三顿都是米汤跟窝窝头,除了咸菜就是咸菜,孩子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得好好补补。

    “啥是羊汤?”宫花蕊一听有吃的,葡萄般的大眼睛瞬间精神起来,“娘,肉包子是啥味儿的?”

    “待会儿就知道了。”陈玉禾宠溺的摸了摸花蕊头,小头发乱哄哄的跟狮子狗一样,发色偏黄的没有营养。

    “来,娘背着,”陈玉禾背起花蕊,等她们娘仨到镇上的时候,小摊小贩的刚刚支摊,各种各样的饭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咕噜。”陈玉禾明显听到小女儿吞口水的声音,找了家包子铺坐进去,“老板,两屉包子,两碗羊汤。”

    “好嘞,您稍等。”

    老板热情招呼着,上桌的速度挺快,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闻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宫花蕊眼巴巴的盯着包子,陈玉禾不说话,她俩谁都不敢吃。

    “吃吧!咱们三个一定要都吃完。”陈玉禾话音刚落,宫锦绣跟宫花蕊立马一人捧起一个包子,顾不上烫嘴,边吃边说好吃。

    小包子虽说个头不大,但陈玉禾没吃几个,剩下的俩孩子全吃了。

    没想到她俩胃口倒是挺大。

    付完钱,陈玉禾带着她们慢悠悠的买新布做棉衣。

    俩孩子个头不算高,甚至相比较起同龄的孩子偏矮些,陈玉禾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们养的白白胖胖。

    “陈玉禾?”一道诧异的熟悉嗓音传来,陈玉禾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呦呵,真巧!

    宫美兰还以为自个儿是眼花了,没想到真是她,见她利落的掏钱拿布,瞪圆眼睛,“你买这么一大块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