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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陛下也真是的,对凌贵侍明明心里厌恶的紧,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在这污寇殿待上几十年对他不管不问,让他自生自灭。可又因为些陈年旧事,忍不得他受欺凌。

    凤栖梧凤眸微抬,无违和感的脸上意味不明,像是打算听她的解释。

    只是天不尽人愿,凤安瑾这边刚打算开口,那边,噼里啪啦乱做一团的太监宫女,争相恐后的端着一盆子的血水进进出出。

    凤栖梧看的眼一紧,行动远大于她纠结的心情,龙袍被她狠狠的一甩,人已犹如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她的脚步被人有所阻拦,不过一句冰冷的话,便让她一路畅通无阻。只因她是皇帝,哪个不怕死的敢拦她,惹恼本就情绪不佳的她,绝对的死路一条。

    床榻上的男人脸色惨白无光,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她记不得有多少年,多少年前的他,为了自己,替自己抗下五百的绞刑。他的身上,他的全身上下,无论她用什么珍贵的药材,召集多少名有名的神医,丑陋的疤痕,密布在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

    是,她不爱他,甚至本该恨他,可想起历来往事,她对他根本恨不起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她。

    手段,心计,心狠手辣……

    她就这样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岁月的风霜没有在他倾城的容颜上留下什么,芳华易老,他除了鬓间的白发,英俊绝伦的五官一如初见时那样,美的耀眼,美的令人震惊,美的光彩夺目。

    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始无边际,她亲眼看着他一口一口的鲜血往外溢出,侵湿了他雪白的脖颈,染红了,他所躺的床榻。

    她看的刺伤了双眼,多少个日夜幻想着他能够自生自灭,可为什么他的命又是那么的大,病成这般,却又存活的那么久。

    终是有所不忍,当往事一遍遍在她眼前做着回放,想起她最深爱的男人惨死他手,她眼眸阴晦难懂,决然的转了身,从那充斥血腥味的纱帐中走了出去。

    看到她出来,凤安瑾原本放下去的心,瞬间又给提了起来。

    声有余音,听了李嬷嬷的话,上前讨好的去扯她的龙袍袖子,“母皇…”

    凤栖梧深深看她一眼,眼前的这张脸,既像她又像他,她忽地扯出一缕笑意来,伸出手摸了摸那半边被她打的红肿青紫的脸,她下的手实在是重了,她不该打她的,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该对她百般呵护,百般疼爱,她不该的,她不该的,她怎么能打他和她唯一的孩子,怎么能…

    雾气在眼底蒸发,可她的自制力又是那么的好,食指在她秀气绝美的小脸上辗转了一瞬,收回,芝焚蕙叹:“没事了,回去吧。”

    啥?没事了?凤安瑾好比吃了无头苍蝇,莫名其妙一巴掌,莫名其妙又是一句没事,你好歹再给自己一巴掌吧?也好让自己反应过来。

    不是她是受虐狂,而是她实在是反应不过来,这大脑的智商,实在是有限。

    “那…陛下,老奴先送七皇女回府,等会再来找您?”李嬷嬷担心中途这个脑袋有些不正常的七皇女再抽风做个什么无法补救的举动出来,赶忙拉住她,把她掖在自己身后。

    “好。”凤栖梧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指尖,声音寡淡清冷,回归了一贯的淡漠难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