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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一个黑人对着一位南方的贵妇人无礼的时候,瑞特还是没有忍住。

    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怒声喝斥那个黑人滚开,然后搀扶着那位惊魂未定的女士坐上马车离开。

    在车上那位女士一直嘤嘤哭泣,哭的瑞特感觉自己的胸膛要炸开了,心头的怒火直线攀升。当他护送她安全的返回家宅之后,瑞特立即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他在期待那个混蛋没有走远,他要给他一个教训。

    无论什么时候,南方的女人都由我们男人来保护着,谁要想伤害她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这不是对人不对己,不是伪善,这是南方的铁律!不管南方怎么不认同瑞特,他都认同着南方的这个传统。

    然后,他没有避过北方佬的抓捕。

    北方佬一直想找他的麻烦,又怎么会放过如此一个送上门的机会?

    在亚特兰大的消防站之中,听见有一位名叫斯佳丽.奥哈拉的小姐来探监的时刻,瑞特不是不惊喜的,他几乎怀疑自己由于过度想念而引起了幻觉。

    但那不是错觉,她真的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他进门的那一刻,她抬起眼眸来望向他,脸上分明流露出了喜悦。

    他上前紧紧抱住她的肩膀,亲吻她的脸颊,拿定了她不会好意思当众拒绝他,即使拒绝又有什么打紧,他就爱搂着她。

    他们在一间小房子里面单独相处,听斯佳丽说着她怎么担心他了,她一到亚特兰大就赶着来探他,因为他难过得昨夜都没有睡好,如果他有事她也会活不了。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蹦着,“怎么?斯佳丽,你可能有那种念头,难道你是要说你爱我?”

    瑞特放低了音调,仿佛怕大声会吓走了她,脑子里响起了天使的颂歌。

    她没有回答,只乖巧地静静与他对望,她那双迷人的眼睛清澈明亮,清晰的映着他。

    他拥有了斯佳丽的心,这是多么应该感谢上帝的事情!

    他虔诚的低下头去,带着所有的欣喜与感动、所有的温柔和爱恋,拉起斯佳丽的一只手放到唇边,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放在脸颊上贴了一会,然后翻过来手心朝上,低下头准备去亲吻它,突然却看见了她的手心,充斥着细细的划痕、茧皮,不再粉嫩纤弱的手心。

    她在塔拉过得不好。

    那一瞬间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心口堵堵的,嗓子也堵堵的,‘我的上帝!她在骗我,她在骗我!’她应该是对他有所求,迫切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才不得不装出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

    瑞特黯然自嘲,他本来应当记得斯佳丽跟自己一样,做事情都有一个隐秘的动机,自己居然昏了头,期盼他们终于相爱了。

    他冷酷而锐利地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剖析自己在国外惦念着她的心意,追问她有什么目的;她愤怒的起身就走,一长串话飙出口。

    她说她以为他们俩是相爱的,她说她感觉她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红红弥漫着水雾,偏偏倔强的仰着头,一脸‘我没有输’的模样。

    瑞特的心开始忐忑不安、飞速狂跳,是他错了么?是他多想了么?

    他想将她留下来,他想哄哄她,但这一次她不买账了。怎样做她都不买账了。她说没有话和他讲了,一切都完了。

    他心慌意乱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决绝的离去。

    然后,瑞特不知道是多久,门厅前守卫的那个哨兵突然湿淋淋地进来了。他径直走向火炉,一面怜悯地叹气:“刚才走的那位小姐蹲在街道上伤心得直哭,全身都被雨水淋湿透了。我过去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她叫我不用,天可怜见的,这样的鬼天气,我真担心她会生病了。”

    他急忙大步往门外奔去,在雨中,只看见一个萧索的身影愈行愈远。他们曾经的对话重新在他耳边翻腾。

    “除了忠诚别的规矩都可以忽视,或者还要加上信任。”

    “你不能总是曲解我的话。”

    “我在等,也许下一个来求婚的就是我要的,你要不试试?”

    “就算你以后会继续嘲笑我,故意惹我生气,我也要你活着!”

    “瑞特,我真是非常替你担心。”

    “你就不能相信我?我是专程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