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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那周斯佳丽都在暧昧的气氛中度过,那其中有担忧的有安慰的、甚至有乞求的。那乞求的目光就来自于凯瑟琳。

    这天几个姑娘窝在爱伦房间时凯瑟琳欲言又止,斯佳丽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把手上的活计一扔,直截了当地问:“凯瑟琳,你究竟要说什么?你再这样忧郁下去,成天失魂落魄的,我可受不了。威尔回来一定会奇怪的。有什么你就直说,你该了解我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你就别再犹豫了,快说,我想这间房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你烦恼什么。”

    “是哦,有斯佳丽做主,你不用操心太多。快说说。”苏埃伦也在一边起哄,无论什么时候,人们总是热爱听八卦的。

    凯瑟琳默默垂下头,绞着手里的衣料,低声开口,声音里有一股掩不住的哀愁。

    “斯佳丽,我.....我哥真向你求婚了?我在想......我在想,你能不能假装答应他?我不想为难你的,斯佳丽,你听我说,凯德他......他大概是拖不太久了。我听见他和方丹大夫的谈话,方丹大夫说最长还有半年时间,我是无意听见的,凯德不让大夫告诉我。我知道,别的人大概也都知道,他爱你。从很久以前他就爱你了!他跟我说过他要娶你,我也满心欢喜你来做我的嫂子,可你后来选择爱查尔斯。——对不起,斯佳丽,我不是说查尔斯不好,事实上他当然是很好的。你能理解我?哦,真是太感谢了。”

    凯瑟琳停下来,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颊的泪水,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愧疚和乞求,她哽咽着说:“求求你,斯佳丽,这恐怕是凯德的最后一个心愿了。我也知道就算作为朋友,这个请求也太过分了,我只是希望你假装答应凯德,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快活些——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该这样说的,原谅我,斯佳丽。”

    苏埃伦大概是被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吓到了,手捂着胸口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爱伦维持着她一贯的优雅仪态,但斯佳丽仍眼尖的发现她的手在衣服下轻颤。

    斯佳丽抿了抿嘴唇,伸出手去轻拍凯瑟琳放在裙子上的手,用理解的神情柔声安慰着痛哭的凯瑟琳。

    “这有什么好让你为难的,我答应你会考虑就是了。”

    凯瑟琳的哭声猛地止住,房间里只清晰的听得见苏埃伦大口大口抽气的声音。

    凯瑟琳回过神来又开始哭泣,不过这次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以及更深的愧疚与感激。

    爱伦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把凯瑟琳揽到臂弯中,又伸出一只胳膊把斯佳丽紧紧地搂在怀里。

    塔拉的天空晴朗了,威尔发电报回来说很顺利的以满意的价钱拿下了锯木厂,他会尽快回塔拉。

    斯佳丽在家基本上不做什么事,春耕的事情自有波克和威尔帮杰拉尔德的忙,也无需种多少,足够家里人的口粮而已。她每天陪在凯德身边,和他说话解闷儿。大伙儿也默契的尽量躲避着他们,好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期间弗兰克写信来跟杰拉尔德确定了婚期,婚礼的日子定在了三月的第一个星期天。

    时光飞逝,塔拉再次挤满了朋友。

    斯佳丽、玫兰妮以及凯瑟琳在屋子里忙上忙下,接待从亚特兰大或者别处远道而来参加弗兰克与苏埃伦婚礼的客人。

    忽然斯佳丽听到杰拉尔德在楼下大喊爱伦的名字,斯佳丽匆匆出来房间、从楼梯口处往下跑去,一位高个子男人迈着印第安人的轻快脚步随在杰拉尔德身后走进客厅里,斯佳丽讶异地驻足定睛一看,原来是瑞特·巴特勒。

    他身上穿着簇新的衬衣和外套,一件时髦的披肩在他那厚实的肩膀上往后披着。当他俩的目光相遇的时侯,瑞特摘下头上那顶高高的礼帽,将手按在胸前有精细皱褶的洁白衬衫上,向斯佳丽深深鞠了一躬。

    他那雪白的牙齿在那张褐色的面孔衬托下闪着光,显得十分醒目,那双大胆的眼睛直视着斯佳丽,在她身上搜索着。

    “亲爱的斯佳丽小姐,”瑞特边说边走到楼梯最底部,仰头望着斯佳丽并朝她微笑,“再见到你可真高兴!”

    斯佳丽也微微笑着,强作镇定地走下楼去,尽管她这会儿心脏在噗通噗通的急速跳动着。

    这么久不见,她可真是想念他,虽然近来有一段时间斯佳丽几乎错觉自己已经淡忘了瑞特。她不是好久都没有想起他了?除了晚上一个人静静地独处的那么一丁点儿不值一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