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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薄是明华宗外门弟子,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理薄生性凉薄,为了攒灵石没少干些不要脸的勾当,这回内门的师兄请他帮着盯梢着外门一位新弟子的动向,理薄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只是盯梢一个人罢了,这位师兄就大方的给了他几百个下品灵石,可比他们苦哈哈在外头任人吆来喝去不知好多少。

    他傻,也不知道那些整天端着自诩正人君子的到底谁傻?

    上回子守门的弟子私自放跑了人后,理薄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了,暗地里心疼了他花出去收买的几块灵石,理薄决定为了内门师兄这几百块下品灵石,他也得好好把人给盯着,把他的动静儿如实给报过去。

    理薄特意亲自蹲点守人,一连守了十来日,丝毫不见被内门师兄关注的理羡有何动静儿,每日不是打坐修炼就是在灵田吹笛子,要么就是去饭堂、藏书阁,很是规矩古板,活得比门里长老们还清律,楞是没让理薄抓到丁点机会。

    “他就丁点不惦念外边的繁华世界么?”

    小小年纪就这种心性,别说理薄还当真是怔然许久。

    但是与他何干?

    他可是收了灵石的,银货两讫,他理薄可不会砸了招牌。理薄吃不得苦,要不然也不会整日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卫羡春这等刻苦又勤奋的是他们最讨厌的了。

    理薄眨也不眨的隔着一段距离,盯着灵田里的热络景象。

    上回他盯着人的时候,这灵田地里的灵蔬种子不过刚刚种下,如今一个个已成形状,鲜嫩翠绿,正由着好几位外门修士门小心的摘下来给放置一侧,等着知事堂的王管事来。

    王管事来得快,笑容满脸的看着一颗颗饱满鲜嫩的灵蔬,眼角都遮不住那份满意,对着卫羡春这个半大少年很是客气:“这里哪里就需要你了,快些回去歇息歇息吧。”

    卫羡春这个小师弟如今可是他们知事堂当祖宗供着的,他这灵田地里的灵蔬可是在整个东洲城远近闻名,让他们知事堂赚了不知多少灵石,王管事可不敢把人累着了。

    “正好你也在,小师弟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再多种两块儿灵蔬,你也知道如今这灵蔬可是供不应求,更不提姓伍那个憨的还截下那么多。”

    王管事在他跟前儿抱怨着,卫羡春笑眯眯的听着,也不出声儿。

    好一会儿,王管事才住了嘴,又问了他要不要多种一块儿灵田。卫羡春举目望去,入眼的皆是一片苍翠绿色,脸色都不曾变一下,只摇头:“我种这一块儿就够了。”

    卫羡春种的灵蔬在东洲火了后,如今宗门里大大小小的灵田地都被人领了来种下了灵蔬。一人一块地本就是宗门规矩,他这块灵田本就惹人注目,若是再领一块儿灵田,只怕师兄弟们心里都得有微词了。

    “近日摸到一些门槛,想多印证印证。”

    王管事等亲近的人自然知道卫羡春这人醉心修炼,道心坚定,听他如此说也只得息了这心思:“既然如此,那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王管事自然也知道近日门下弟子们种灵蔬的事儿,如今这灵蔬不止东洲城的修士们追捧,连外头的城池都得了信想购一些回去,光凭卫羡春一人,这灵蔬着实不够分,王管事也盼着多些弟子把灵蔬种出来,好叫他能借着这些灵蔬打开上边大宗门的门路。

    此事也就按下不提了。

    卫羡春从王管事处领了灵石便往回走。理薄盯梢了好些日子,知道他这会儿是要往藏书阁去。

    这是卫羡春雷打不动的性子,什么时辰往哪里去就像是早就预备好的一般。

    理薄面无表情的跟在后边,他也不敢太近了去,见他往藏书阁的小路走,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理薄思绪难得回到了当年他刚入宗门的时候,与别的弟子一入宗门还满心抱负不同,理薄打小就喜欢钻营,别人还在憧憬着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时,他就已经到处混脸熟了,入宗门多年,他来这藏书阁的回数还不如这些日子来得多。

    卫羡春进了藏书阁。他来这里次数太多,已经不如一开始时要到处寻找,直奔了右侧,在书架最低找到了介绍其他杂修的书册。

    明华宗主法修,其中丹、符等入道者也有不少,如卫羡春这般以笛子作为法器的音修也是有的,在书册中有过记录。

    那是数百年前曾在修仙界中赫赫有名的一位女修,以琴入道,琴音可于千里之外破敌于无形,一时声名大噪,卫羡春要找的,便是借鉴这位前辈的入道经历。

    春风拂雨术以柔为主,分为三重,如今卫羡春只学了第一重,除春风心法外,春风诀第一重被打开的书册中只有三首曲谱,以柔和舒缓为主,这几首曲谱他日日练习,倒是很有了些心得,但却迟迟打不开下一册曲谱,因此这才来找找前辈们的经验。

    数百年前的往事,记载得并不详细,只知这位前辈天资过人,在音修一道上破有些见解,持一把琴,愣是闯出了一番名头来,至于前辈曾遇上过的难题,因着不是本人自传,因此少有提及。

    明华宗里,修习春风拂雨术的只卫羡春一人,师兄们除了能在大道修行上给予他些提点,在音道上却是无法指点的。

    理薄在藏书阁外等了好一阵儿,他抬头看了看时辰,这会儿日头西斜,橘色的光芒已经挂在了天边,往常这时候卫羡春这位小师弟也快出来了,他赶紧打叠起精神头,果然不一会,就见人从藏书阁中走了出来。